第二十九章 青灯指迷
我不经意间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打火机,顿时眼前一亮,眉毛一挑,不觉计上心头,嘴角也微微扬了起来。
德才见我在这惨白的月色下,兀自笑的诡异,不禁打了个寒颤,咽了口吐沫,凑到近前拍了拍我说:“远哥,你是不是想到啥办法了,想到就快说咧,别这样自个儿傻笑,莫不直一看,娘咧,这月亮地儿下真有些渗人嚯嚯的咧。”
听德才这么一说,我脸色一正,干咳两声,抬头道:“办法我倒是想到一个,只是不知道灵不灵,不过眼下也没别的法子可使,我们不如姑且一试!”
“啥办法,快说。”老飞缩了缩身子,好像刚才的阴煞之幻造成的后遗症还没有消失,他身上似乎还是冷的厉害,此刻正把背包紧紧抱在怀里,整个缩成一个蛤蟆状,看上去格外滑稽。
我反手从背上取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木匣子,一边打开一边说:“既然我们因金克木,进了林子就会中招,那我们就不如也来个引煞之法,且将这冲我们而来的煞气引开了,说不定能得保我们安生不受阴煞之幻。”
说完,我从木匣子里拿出几样东西,一番拼合之后,一盏青纱罩面,古色古香的小灯笼便出现在我的手中。
德才和老飞打眼一瞧,料定此物不是凡品,此刻见我收手完工,都禁不住凑到近前,仔细看起这盏灯来。
其实论道起来,我这也只是第二次见到这盏灯的真实面目,第一次见到是在来之前的那天夜里,我爷爷把青灯做好,让我看了一次,当时时间紧迫,我也是匆匆把玩儿了一下,便将其收了起来,而我自己拼合青灯倒还真是大姑娘上吊,头一回。
眼前这盏青灯,灯骨漆黑,青纱罩面,造型古朴,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古物。其实话也不假,这盏灯笼也确实不是别物,正是我爷爷当年在灯笼河中做青民勾当的时候,从河里传承而来,也不知传了多少代,到了爷爷手里,恐怕已经不下百年。
这灯除了造型不凡,样式传神之外,更兼材质精优。那灯骨也不知是何种木料所为之,百年下来,竟然还能油光发亮,触手冰凉爽 滑,此时在朦胧的月光下,竟也能隐隐生辉。
那青纱布料,薄如窗纸,轻如蚕丝,隔空可视物;一根半尺长的手棍儿,也是做工精良,通体漆黑的棍子两端,皆有金丝镶饰,末梢一段的横面儿上,还刻有四个古字:“灯火通冥”。
我兀自将灯拼好,又备好烛火,打算就在这盏青灯上做一番工夫。既然这灯通过阴阳,又极具阴性,若靠它来引煞,定能与那槐树相提并论,更甚至是其作用只在槐树之上,这样就能弥补我们自身因季节所限而带来的金性以及被削弱的槐树纳阴之力。若以此能得以保我们周全,我们也好在槐树林里勾当一番。
我之所以会用这样的办法,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靠青灯的反应来寻找这林子里煞气最严重的地方。
青灯秘术中最神秘的部分,无非就是请灯问鬼,意思就是靠青灯火通阴阳,打开冥界之门,从奈河彼岸招魂至此,询问来日之事何如的手段。
因为是与阴间冥界挂钩的勾当,所以在放灯的位置上很有讲究,需要一些阴煞之气较浓的地点,关于这放灯地点的选择方法,据说也有一套完整的手法,这道活儿在青灯秘术当中被称为“圈灯眼”,当年鬼爷在灯笼河中看青放灯的时候,最拿手的便是这择地放灯,手圈灯眼的本事。
圈了灯眼,放了青灯,之后若祖宗给面子,则会灵验现身,给那些走投无路的儿孙晚辈们一些明示,使其不至于山穷水尽,横死遭殃。
因为放灯眼的地方很是特殊,皆是阴气较为浓郁之地,所以我很是怀疑,所谓的请灯问鬼,被传的如此神乎其神,当时灵验时所看一切,该不会就是这轻微的煞气所导致的幻觉吧?
可如果只是幻觉的话,却又与现世间的俗事如此吻合,这样也说不通,着实叫人捉摸不透。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请灯成功之时,灯笼所发出的青光会有所反应,百年下来,久而久之,这灯上则会因此而深具阴性。
如果我料想不错的话,此刻提这盏灯进去这煞气冲天的槐树林,灯火与煞气之间产生共鸣,应该可以根据这灯火苗子的明亮反应,找到那阴煞最深的一点,而这一点如果不是那新入此地的鬼手女子,试问还能有谁?
我这样反其道而行之,青灯指迷,瞧火观路,实则是耍了个小聪明,不知道老祖宗晓得我打算用这种不着调的法子,在这些不得好死的死鬼们身边如逛菜市场一般来回寻觅,会不会从老坟里爬出来掐我的脖子。
不过当下我却顾他不得,只得在心里默念几声“祖宗保佑”,自我开脱便了。
我抬头看了看月亮的位置,问德才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德才掏出手机瞧了瞧,说已经半夜三点了。
时间过得飞快,我一听之下,知道可用的时辰已经不多,两人听完我引煞防身,青灯指迷的方法之后,并无异议,当即决定我们必须加紧动作,利利索索的再探一次这横尸遍地,煞气丛生的槐树林。
因为我们知道,若等到鸡叫天明之后,就会有陆陆续续的庄稼人早起耕作,就不能由着我们在逗留在这林子里了。
倘若万一被人瞧见,把我们误以为是来盗尸掘墓的盗墓贼,呼兄喊弟的叫来一帮子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