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巧接了锦盒,向二人作别,郝大人忽然想起一事急忙喊住她。
“替我们向你家公子道个喜,你上回托我办的事,没能办成,但殊途同归!”
郝大人面有遗憾,三小姐想必十分看重此事,才会让他们紧盯着。
香巧笑道:“大人不必放在心上,上回所托之事全是我一人所求,与旁人无关的。”小姐并不知晓。
不相信徐公子能考第一从来只有她一个,小姐自始至终从未说过只字片语,想必是十分信任徐公子,才不闻不问。
是什么让小姐拥有这种尽在无言的信任?明明徐公子与小姐非亲非故,又不知己知彼,
……
古宅主院自长明先生上了第一回门之后,就差阮妙菱一句话,他便要在这里住下了。
整日聒噪声不绝于耳。
跨院再如何喧闹也敌不过长明先生与阮妙菱之间的毫无意义的争执。
“将军,再这样下去宅子只怕要被他给掀了!”黄良捂着两耳烦躁地道。
孟参将驾轻就熟两手捂耳朵,嘴巴咬着壶柄给二人添茶,若不是地方小,他还能展示用两个胳膊肘倒茶的技艺。
古仁喝口茶道:“由着他去罢,小姐没发话咱们操什么心。你们没发现自从长明先生到府上以后,小姐话多了不少,连骂人都是中气十足?”
眨眼间主院那边气呼呼软糯的骂声又开始了,期间夹杂着长明先生咿咿呀呀哼曲儿的声,悠闲散漫。
孟参将道:“要我说,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小姐高兴是小姐的事,咱们不高兴是咱们的事,掺和不到一块儿去!”
黄良眼睛一亮,笑道:“你有什么法子?”只觉告诉他,孟参将的肚里肯定藏了不少整人的点子。
二人齐齐看向古仁,挑动眉毛谄媚道:“将军——”
古仁镇定道:“我是有身份的人,更是小姐的长辈。”
殴打比他还老的人,想想就挺没面儿的。
黄良劝道:“就因为将军你是小姐的长辈,我们才叫上你,难道将军你忍心看着小姐被人欺负,从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变成河东狮?”
“那可不成!”古仁刚猛地拍桌。
大将军和公主从前把小姐宝得的如同天下掉下来的小仙女儿,等公主从甘州回来瞧见娇娇女成了河东狮,肯定会大发雷霆拿着鞭子找他拼命的!
黄良催着孟参将快快道来。
“其实办法很简单,长明先生一身医术治病救人是这个——”孟参将竖起拇指,而后弯臂隆起壮实的肌肉,“但论武功,他弱着呢!”
“咱们不来虚招,直接面对面跟他打,最好立生死状……但咱们也不能把人家往死里打,教训教训得了,毕竟还指望着他给公主治病呢!”
小姐都在主院嚷了求了好久,奈何长明先生就是不肯答应去甘州给公主治病,驴似的犟得很。
孟参将的点子,黄良和古仁一致赞同。
古仁手瞧着桌子,道:“闲事说完了,咱们来讲讲正事。”
他一脸正色,黄良和孟参将便猜到不是小事,敛起笑意坐得笔直。
“昨儿个小姐给我看了样东西,我有些担心小姐已经知道了大将军的死并不简单,会去调查。”
“什么东西?”黄良、孟参将咽了口口水异口同声问。
这件事被小姐知道了可了不得!
“首辅陈不候曾到过汝阳,在巡视各地时发现了成康元年的官银有异样,将详情一一记录下来。而我昨日看时,竟发现那一批官银并未全部被朝廷回收。”
孟参将皱眉回想道:“属下记得当初沈清秋被捉拿时,他私藏的官银已经被全数收缴入了国库,将军你说有部分遗漏,在何处?”
古仁道:“这个我也不知,只是从陈不候所写的内容算出来的。成康元年黄河冰释波及汝阳,因此有大涝之灾,皇上拨款五百万两白银赈灾,据陈不候所言,当时还剩下五百两。”
沈清秋私藏的官银却只有三百两,这笔账糊里糊涂的,皇上却没有追究。
“大将军未出事前,沈清秋曾精神恍惚地来见过大将军一面。”古仁如今想到那一天,总觉得阮延良的死和沈清秋是不分开的。
可那天两人究竟讲了些什么,他不得而知。
黄良道:“那咱们要把此事和小姐说?小姐那么聪慧,当初能救公主出来,不也多亏了小姐巧妙安排……”
古仁坚定道:“绝对不能告诉小姐,如今李重山的人已经盯上了小姐,她正处在危险中,再让她去冒险,到时候如何向公主交待?
咱们如今要找的不是害死大将军的人,而是证据!只要有证据,即便是告御状,咱们也得赴汤蹈火!”
唯独不能让小姐去犯险!
“万一小姐已经知道了,只是做样子给将军你看呢?”黄良将这个大胆的想法说了出来。
小姐确实聪明啊,有些事想瞒也瞒不了多久,倒不如主动坦白。
古仁沉声道:“就是知道了,咱们也得装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她还那么小,应该和其他小姐们一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小鹰总有长大飞走的一天,永远把她圈在笼子里,如何能成长呢?”
黄良想着若是香儿遇到这种境遇,他宁愿香儿多吃些苦,长成坚强的孩子不再受人欺负。
“我希望小姐永远长不大,永远像从前那样开开心心地被人宠着,爱着。黄良,咱们一直在找真相,不就是为了让小姐和公主过得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