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信沉默片刻,命人收起画作,冷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将这幅画毁掉,今后都不必再提起。”
“至于谢丞相,既然是一场误会,我拿十万两黄金送到贵府上,便不要再追究了。”
“我谢家孙女无缘无故丢了性命,竟是十万两可以换来的么?”谢鲲拂袖离去。
但是谢姝苏却知道自己那个假正经的祖父动心了,十万两黄金,对于如今的谢家也算是一笔巨款。
如今谢家子孙愈来愈多,谢鲲又不肯贪污,只凭借祖上留下的财产坐吃山空,终有挥霍完的一天。
除非,等他告老还乡之后,其他子孙也走上贪污的旧路,便好办好了。
而谢姝苏眼睁睁看着恒家的人将这幅画拿了出去,她眨了眨眼睛,道:“恒大人,您可否能将这幅画送给我?毕竟是我那可怜的姐姐用命换来的。”
恒信只觉得这画晦气,他挥了挥手,“不过一副破画而已,你拿走吧!”
“多谢恒大人了。”谢姝苏盈盈行礼,也不准备多留,命侍卫抱着画卷,离开了恒府。
踏秋楼。
谢姝苏小心翼翼地展开了这幅画卷,心疼不已地看着画上的破坏,愁眉不展。
如云好奇地看着她心情郁结的模样,疑惑道:“小姐,您不是说这画并不讨陛下欢心吗?那为何您还要回来?”
“虽然不受世族喜欢,但是这画是稀世珍宝,将来有一天必定能够价值连城。”谢姝苏并不抬头,纤纤葱指轻轻抚平画上的裂痕,眼眸中闪烁着惊喜的瑰丽光芒。
如今皇帝虽然不喜欢这幅画,但是张大家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这幅画无论是从构图还是心血还是技巧,目前大祁王朝还无人能够超越。
前世恒信献画惹得皇帝不悦,但是萧郅却三言两语安抚好了皇帝,并且将此画珍藏在王府。
萧郅虽然为人暴戾,却也是惜才之人,正因如此,此画才能流传于世。
“小姐,您说真的吗?”兰若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这幅画,不过确实,这幅画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如此大的一副巨作,竟然是一人而为,简直令人无法相信。
谢姝苏颔首,她抬头望向如云,“你去打听一下城中的补画画匠,若是眼睁睁看着这幅画毁掉,罪过实在大了。”
如云连忙应道,而这时,一个婢女快步走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拍着胸口,“小姐,丞相叫您去见他。”
谢姝苏本能地皱起眉头,心中已经猜出来了谢鲲来找自己的目的。
她不慌不忙地抬起眉,去了谢鲲的院中。
刚刚走到院门口,便听哀伤尖锐的哭声直冲云霄。
“为什么?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人,回来怎么就没了呼吸?”李夫人抱着谢姝玥冰冷僵硬的尸体,心碎哀嚎。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论从前李夫人是一个如何心机深沉的女子,如今见自己女儿尸体躺在自己面前,也褪去了平时身上厚厚的伪装。
“婶娘节哀。”谢姝苏缓步踏进屋子中,拿起手帕轻沾眼角的泪水,低声叹息道:“玥姐姐今日是被人害的啊!”
“什么?是谁要害我的女儿!”李夫人猛地站起身,目呲欲裂地瞪着谢姝苏。
谢姝苏不慌不忙道:“当时媺姐姐在玥姐姐身旁,后来玥姐姐声称有人推了自己……”
“苏儿,不许胡说!”谢鲲冷声呵斥道,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孙女,不想再为此事惩罚另一个孙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