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马欣悦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情,尖尖的柳叶眉蹙起,叹了口气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已经跟我姑母说了,不过这几天府里一直有事,就耽误了下来,等下我再去问问。”
邓宝玲也焉了,两人都没什么聊天的心情,略坐了坐,邓宝玲就走了。
马欣悦一个人愣愣的望着窗外发呆,四月下旬的江南已经是绿肥红瘦了,到处一片绿意盎然,前不久还开得热闹的花儿谢了,凝结出一个个青涩的小果子,这是春华秋实的定律,也是大自然的馈赠。
直到脖颈都僵直了,马欣悦才收回视线转过头了,朝外喊了声念儿。
半卷的湘妃竹帘被轻轻掀起,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走了进来,恭敬的唤了声姑娘。
马欣悦向她招手,让她附耳过来。念儿凑近了些,马欣悦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记住,一定要办得隐秘,别让人知道是我们这里的人。”马欣悦叮嘱。
“是,奴婢知道了。”念儿没有多言,低低应声,轻轻的退了出去。
马欣悦又坐了会儿,才唤来其他丫鬟,服侍她重新上了妆,带着另一名丫鬟怜儿往碧水院正房马氏的屋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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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院,心悠绞着手中的帕子望着桌上的东西,那是苏怀钰特意从翡翠阁订做的大中小一套碧玉翡翠玩偶兔,大的有拳头大小,小的只有指母大,一个个神色各异又憨态可掬,让人一看都爱不释手。
这翡翠水头十足,那绿汪汪的似有水波荡漾,光是原材料就价值不菲,再加上翡翠阁老师傅精雕细琢的手艺,那价值就不用估计的了。
这是自从华好来了后苏怀钰特意去寻摸的,现在才做成送过来,正好趁着华好病的这段时日无聊,送过去给她解闷用,这是苏怀钰的原话。
“看来爷是对这位表姑娘上心了,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位姑娘如此用心过。”心悠酸溜溜的道。
子衿仔细的擦拭着刚从库房里寻来的楠木雕花嵌钿匣子,只有这只匣子,才配得上这套翡翠玩偶兔。
“那是,你是没有正面见过这位表姑娘,见了你也不会说这话了。”子衿的话有些言不由衷。
“我可不信,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一个个木头人似的无趣,这是爷常说的话,我不信他是真心喜爱这位表姑娘的,肯定是因为夫人的缘故。”
“那这次的送礼你就自己去,亲自去看看不就心里有数了。”子衿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道。
心悠咬咬唇,恨声道:“去就去,难道我会怕了不成?”又看了眼低眉顺眼的子衿,讽刺道:“以前姐姐不是很得公子的宠吗?在我们青云院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难道你真愿意看到一个厉害的主母进门,自己大好的青春韶华就这样凋零在后院?”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生死都是主人给的,再不甘心又有何用?不像妹妹,娘老子是夫人跟前的红人,你也是夫人看着长大的,好歹有几分香火情,我呀,就如这无根的绿萍,随波逐流罢了!”子衿幽幽的叹道,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
心悠眼角微挑,心里很是得意,心中的那点子郁气也消了不少,起身弹了弹裙摆,笑道:“一直听姐姐夸那位表姑娘如何如何出挑,要是不亲自去看看,妹妹我这心里痒痒得不行。这次我就代姐姐走一遭吧。”
“那就多谢妹妹了,昨晚公子歇在我那儿,到现在都还有些懒懒的没有精神,妹妹替我跑一趟,我也偷个闲儿回去歪歪。”子衿笑着把手中的匣子递给心悠,无意中的扶了扶腰。
心悠得意的笑脸一僵,心里暗骂狐狸精,但还是强笑着接了过来。
“好啊,妹妹就替姐姐跑一趟,姐姐累了就回去好好歇歇,免得公子知道了心疼。”
“那就多谢妹妹了!”子衿笑语盈盈的回道。
心悠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唤来一个小丫头捧着匣子,扭着细细的杨柳腰走了。
“什么东西,真以为得了公子两分青眼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呸!”走到没人的地方,心悠恨恨的朝地上呸了一口,嘴里恨声道。
怎能让她不恨,明明她并不比子衿差,无论是容貌,出生,性情,她都不差,可公子就是对子衿比对她要好一些,也喜欢歇在子衿的屋里,这让好强的心悠恨得心口滴血,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在心里唾骂对方出出气而已。
一旁的小丫鬟低着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还是被心悠恨恨瞪了一眼,吓得她一个哆嗦,差点把手中的匣子滑落下去。
看到小丫鬟对自己战战兢兢的模样,心悠心情好了一些,道了声跟上,甩着手帕往紫竹山苑的方向慢悠悠的走去。
还没走多远,突然一个止步,后面的小丫鬟停步不及差点撞了上去,心悠狠狠回头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说话。
好像有人说话,还在墙那边的。心悠心里好奇,忍不住靠近墙几步,耳朵贴着半壁的墙根细听起来。
“----,我说这表姑娘确实是个美人,可身子也忒虚了些,才来我们府几天的事,就三病两病的病了几场,也是个灯笼美人,中看不中用!”是一个婆子的声音。
“嘘,你小声一些,当心让人听了去,有你的排头吃。”另一个婆子嘘声道。
“怕什么?这里荒远偏僻,平时连个鬼影都难见,谁会过来?”虽是这样说,但声音还是小了一些。
“还是小心为上。”劝诫的婆子声音,顿了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