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手脸隐隐生疼之际,忽地衣袂飞响,一阵寒气刮来。
墨绿焰火霎那之间便已熄灭不见,只留下阿仲通红欲肿的肌肉和星火点点的头发。
“本事未练到家,便要学人家玩火,怎么,嫌上次烧得不够疼吗?”身旁洛姬微微怒道。
阿仲看了一眼地上被墨绿火焰烧得已然不成形状的钢剑,身体忽地一个激灵,颇感后怕。
他苦笑道:“我以为灭鬼火很容易的。”
此时台下众人反应过来,均交头接耳,嘘声连连。
显然,洛姬出手救人,有失公允。
沐焕羽脸色铁青,额筋微突,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想来他心中甚是愤愤不平,
他忽地高声道:
“律香佐虽死,但鬼火仍在,胜负未分,洛掌殿此举如何对得住已然身亡的律香佐呢?”
场下观众均感此话在理,议论嘘声登时更盛。
洛姬轻启莲步,明眸缓缓扫过台中众人,忽地笑靥结霜,冲着沐焕羽厉声道:
“覆霜城早已人才凋零,已经死了一个,何必又再多搭上一个呢?”
她娇躯一转,嘴角一笑,又对着全场观众媚声道:
“大家说,作为女人,妾身救自己心爱的男人又有何错呢?”
语毕,腰肢一挺,胸前两颗饱满竟晃荡起来。
台中众人见状,议论突止,嘘声骤停,人人都对阿仲投来艳羡目光。
绝色佳人如此当众公开垂青示爱,岂能不羡煞旁人。
陆晗闻言秀眉紧蹙,他颇带愠意地说道:
“洛妹妹这般作为,日后城主那里怕要不好交代。”
说完起身拂袖而去。
沐焕羽亦是对着阿仲冷哼一声,跟着离去。
天色灰暗,暮霭重重,寒风习习。
看来今晚怕是要下雪了。
阿仲望着渐渐散去的人群,幽幽问道:
“陆阁主方才说,奈奈难以向城主交代,此话怎讲?”
洛姬秀目中黯淡一闪而过,道:
“这没什么,你呀,无需多虑,在这覆霜城,妾身想怎么来,便怎么来,就是这般任性妄为,谁也管不了。”
阿仲知她之言不尽不实,她只是不想自己担心忧虑而已。
阿仲走了上去,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肢,手掌贴着她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紧致小腹,向后轻轻一按,将她推入了怀中。
“奈奈这已是第三次救在下小命了,更当着全城人的面儿,明言在下是奈奈姘头面首,如此这般,在下除了感恩感激之外,也不知如何是好。”
阿仲脸颊轻蹭洛姬粉颈,在她耳旁柔声说道:
“美人如此恩重,只怕我这辈子也报答不了了。”
洛姬原被他刮噌得甚为放松舒服,但一听姘头面首字眼,登时噗嗤一笑,瞥了他一眼,道:
“姘头?面首?你为何要说得这般难听扎耳呢?”
阿仲奇道:“在下不是奈奈的面首相好,又是何物?”
洛姬娇笑连连,道:
“你是妾身心爱之物,妾身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不图你甚么报答哒。”
阿仲闻言登时把她搂得更紧,照着她的香腮,亲了一口。
天已暗,雪已落,风凛冽。
赛罕怀中抱着一摞衣服,推门进屋,道:
“阿仲,浣伊把罗刹兵的衣服拿来啦。”
阿仲点了点头,道:
“时候不早了,与洛姬约定的时间也到了,咱们这就出发。”
赛罕看了他一眼,笑呵呵道:
“你小子眼下还舍得离开覆霜城吗?”
阿仲被他这么一提,脸色忽地变暗。
他方才一直便在踌躇如何告诉赛罕,自己不欲离开,眼下赛罕既如此问来,不如就坡下驴,直言明讲吧。
正要开口,哐当一声,门忽然开了。
千秀发髻沾雪,呵着白气道:
“主人出城的队伍马上便要经过霜斋,两位公子请赶紧换上衣裳,随我来。”
阿仲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他和赛罕一阵捣腾,很快便把衣物换了上。
赛罕冲着站在一旁的千秀,嘿嘿笑道:
“这位小姐姐,看男人换衣服是不是很有趣啊?”
千秀闻言微微一怔,旋即又好像意识到自己看人家更衣换裤,竟也不回避,秀脸一红,转身出门去了。
阿仲赛罕相视一笑,遮上面罩,跟了上去。
北风呼呼作响,大雪急飘似鹅毛。
城内风灯点点,石廊道路之上,侍女侍者颇为稀少。
狂欢了一天,大约累了,都在屋内休息吧。
赛罕蓦地里一个哆嗦,道:
“忘了里头多穿两件了,真冷。”
阿仲一听,哑然失笑。
他拍了拍腰间鬼御,道:“把你的刀裹在披风内,别露出来。”
随身钢剑已然焚毁,现在能用的,只有鬼御了。
赛罕闻言,披风一甩,盖住腰间朴刀。
当三人走到主道旁的一间屋子后面时,前头的千秀忽地转过身来,小声道:
“来了,两位公子万不可再言语,免得引人注意,待会儿跟着我便是。”
马蹄轩辕声笃笃响起。
阿仲循声望去,但见不远处一行十多个罗刹,头戴面罩,提灯举火,护着一辆马车,沿着前城主路,默默而来。
队伍越走越近,又见百灵斗篷紧裹,秀首低垂,静静伴行车旁。
马车里应该是洛姬吧。
一阵寒风袭来,吹动罗刹披风,哗哗作响。
阿仲突然发现赛罕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