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神开始有点恍惚,难道是使用瞳术的后遗症吗?好像,好像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做。他的脚有点不听使唤,他有点站不稳了。
恍惚间他瞥到了曲阴开始僵硬的躯体和躯体胸口上插着的那把匕首,灵台突然清醒,他定了定神,诚恳道:
“莫阁主,这曲阴违反规定,在斗杀场上使用淬毒匕首,致使赛罕身中剧毒,危在旦夕。还请莫阁主赐下一丸百毒破,救赛罕一命,也算为覆霜城多留一位厉害的影修罗。”
莫休闻言转头看了看李主事,后者一副无辜模样,表示对此事全然不知。
阿仲走到曲阴的尸首旁,将那毒匕首拔将出来,道:“李主事请差人来验。”
“不必了,”莫休淡淡道:“即是曲阴违规在先,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稍后自会有人将解药送来。”说完转身就走。
他和那女子在李主事等一大帮人的簇拥下离开了斗场。
已近黄昏,云霞幻彩,夕阳斜射,花岗巨石灿灿生辉。这座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斗杀场显得根外*。
此时场上观众大多已经离去,人们在茶余饭后又将多了一个故事。
再也没有罗刹兵带着镣铐向他走来,此刻阿仲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空气充满自由的味道。
“走,一起去看看赛罕。”
张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阿仲转身过来,见张翦正一脸笑容地走向自己,一扫之前的满面愁云。
“阿仲,你真厉害,果然没叫我失望!”
“张训师,赛罕现在怎么样了?”阿仲问道。
“我正要说此事呢,莫阁主已经让人带药往这来了,我们快回去吧。”张翦顿了顿,接着道:
“不要再叫我训师了,直接叫我张翦,训鬼师我不干了,你也再不是饿鬼了!”
“好!”阿仲洒道:“那我往后就唤你为张大哥了。”
“正合我意,”张翦拍了拍他肩膀:“咱们走!”
两人一起朝预备室走了过去。
预备室内除了罗刹守卫,还有胡贲与陶觉雄。前者正在对着后者破口大骂。
陶觉雄神情懵懂,脸颊上还有红红的巴掌印,他好像已经从瞳术中脱离出来。
胡贲见来人是阿仲和张翦,便停止骂娘,对着阿仲和张翦狠道:“你们别得意,这事我跟你们没完!”言罢,拉着陶觉雄甩门离开了。
“今日一战,胡贲颜面扫地,怕是以后在这东修罗场很难抬起头了。”阿仲感慨道。
“你不用替他担心,”张翦不平道:“这厮在朝中有人,那人已经替他安排了去处,他以后不会在这作训鬼师了。”
“那陶觉雄呢?”阿仲微微一愕问道。
“陶觉雄就要自求多福了。”张翦叹道:“莫阁主见他是个弱智儿,便挑了赛罕,弱智如何能作影修罗。”
阿仲恍然。
陶觉雄虽武技高强,但却是个傻子,既然莫休已不可能看上他,那他的死只是时间问题了。
阿仲想起下午与他对斗,纵然差点命丧他手,心里却依然有些为他难过。说到底他只是个弱智儿,他纯真,没心机,他在修罗场定然晚景凄凉。
“我已将赛罕安置在你们吃睡的石室,想必莫阁主派遣的人马上就要到了。”张翦边走边说道。
两人离开预备室步入甬道。
甬道中墙壁的火把依旧热烈燃烧着,不同的是罗刹守卫对阿仲态度变得尊重了起来,不像这以前的无视和随意。这也难怪,往后阿仲随时可能变成他们的顶头上司。
走在这里,阿仲还是第一次没有手带镣铐。看着这墙壁的每一块青石,阿仲感慨万千。
他曾在这条道上来回走动不下几百次,可一想到明日即将离开这里,离开他所吃住的石室,他还真有点不舍。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地奇怪,哪怕那地方多么让你痛恨,真到要离开,永不回来,你心中又会多少有一些不舍。
“张大哥以后如何打算?”阿仲突然问道。
“拖你的福,我已在军中谋得一个不错的职位,以后我便勤勤恳恳,好好报效帝国。”张翦微微笑道:“你也知道,我早就厌倦这里。”
说话间石室的铁门已近在眼前,铁门外左右站立着两个罗刹,这是张翦特地安排保护赛罕的。两人见来人是张翦和阿仲便肃然起敬。
赛罕平躺在木榻上,双目紧闭,双唇铁青,脸颊毫无血色,腹部的绷带血已然被血染成了暗红色。他的朴刀依然静静地横卧在木桌上。
阿仲见状有些担心了起来,这莫休答应的解药怎么还不到阿。
此时,门外有说话声传来,接着铁门便缓缓打开,进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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