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仲闻言,更是脑中轰隆一声,犹如霹雳闪现。
杀害穆赫的凶手竟是钟笙,难怪这般重兵把守之下,穆赫依然被焚身亡,原来是温珀有意放水。
阿仲早就怀疑温珀与穆赫之死存在某种关联,现在细想,心中一切谜团迎刃而解。
想不到钟笙斯文儒雅的皮囊之下,竟深藏着一颗如此恶毒狠辣的心。
忽地又听见钟笙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
“其实以肖影大人的心智,又怎会看不出阿仲与律香佐在库房里火拼私斗呢,只是他的心思全在珀儿身上,不欲在这事上过多纠缠,免得浪费与珀儿相处时光而已。”
温珀娇呼一声,急道:“你不要多想,人家只把肖师兄当作哥哥,并无男女之情,你莫要···”
她嘤咛一声,樱桃小口已被钟笙嘴唇贴住。
“我自是相信珀儿,就如珀儿信任我这般。”钟笙柔声道。
阿仲心思肖京若是听到这番谈话,怕是心儿要碎一地了。
温珀俏脸含羞,紧紧贴靠钟笙胸口,喃喃说道:
“你那么机智,依你看来,为何律香佐会现身武库,欲杀阿仲而后快呢?”
钟笙道:“这二人有何过节我并不清楚,但沐影大人是恨透了阿仲,我想律香佐武库斗杀阿仲应是他一手炮制的。”
他这一句猜测倒把阿仲说得冷汗直冒,阿仲虽知沐焕羽因闻人雪记恨自己,但从未想过他会勾结律香佐,置自己于死地。
“那现在你要怎么办,你还有五个对手,而影修罗却只有两个名额?”温珀温柔地问道。
蒙拖与钟笙情若兄弟,自然不能算是对手。
钟笙微微一笑,道:“我早便想好一条妙计,这次阿仲任他身插翅膀,也在劫难逃。”
阿仲一听,立时脊背生寒,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拉长脖子,竖起大耳,正准备恭听妙计,谁知竟没有声音传来。
他扭一看,但见钟笙咬着温珀耳朵,偶偶细语。
后者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几下,点头道:
“只要是为了你,人家什么都愿意做。”
钟笙又把她搂入怀中,轻怜密爱了一番。
雪愈下愈大,风越刮越冷。
阿仲哆嗦了一下,他心中拔凉拔凉的,也不知是寒风吹的,还是钟笙的话说的。
亭中二人已然离去,他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只听赛罕惊愕道:
“看来要杀你的人还真不少呢!”
阿仲摇头苦笑,道:“这就叫作树大招风,也不知道钟笙又要如何算计于我。唉,此地真是杀机处处啊。”
“管他奶奶的三七二十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谁奈何得了咱兄弟。”赛罕高声道。
他也不怕守卫听见,好在此处并没有罗刹。
阿仲受赛罕叫喊影响,胸中豪气生起,亦大声吼道:
“说得好,管他律香佐钟笙沐焕羽,咱们兄弟怕过谁,哈哈。”
吼声刺破死寂的夜空,消失在茫茫大雪深处。
“我突然想狂饮一番,你那还有酒吗?”阿仲问道。
赛罕嘿嘿一笑,道:“还有最后两壶,嘿嘿,我贪嘴,一下没忍住,就一个人喝了好几大壶。”
阿仲大骂道:“真没人性,竟独自享用,也不叫上我,喂,你还傻蹲着作甚,姿势还这般奇怪?”
赛罕神色尴尬,笑道:“脚有点麻了,刚刚蹲得太久,嘿嘿。”
覆霜雪夜风凛冽,
兄弟豪饮向天倔;
重重杀机处处现,
且看少年霜与剑。
二人对坐畅饮,纵论天地,兴尽而眠。
次日酒未醒,二人便听到侍者敲门之声。
“两位大人,沐影大人命小人来请二位前去霜诚殿,有要事相告。”
赛罕迷迷糊糊应和了一声。
待到两人爬起身来才发现天色早已大亮。
二人简单洗漱一番,便赶往霜诚殿。
雪已停,煦日高照,覆霜满城灿灿茫茫。
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沐焕羽那小子这么早就把咱俩捞起来有什么事情?”赛罕哈欠连连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阿仲说道。
说话之间,道口处拐来了钟笙。
钟笙一见来人,微微一笑,道:
“二位真早,二位是否是去霜诚殿。”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么样,”赛罕冷冷道。
阿仲拍了拍他肩膀,表示不可如此,道:
“我们正是要去霜诚殿,因沐影大人遣人来唤,说是有事相告。”
钟笙拱手道:“小生亦是如此,请!”
他儒雅有礼,左手持扇,右手一挥,让出道来。
二人见状,便当仁不让地迈出步子。
阿仲心中暗道:“此人智谋过人,又是有心算计,我需当小心谨慎,处处提防。”
大殿之上,众人早已到来,除了肖京、沐焕羽、温珀,更有紧那罗掌殿洛姬在场。
阿仲微微一愕,不知何事,奈奈竟也在此。
只听沐焕羽高声说道:
“洛姬掌殿昨夜带回城主指令,急招肖师兄赶赴帝都。”
“敢问沐影大人,可知帝都出了甚么大事?肖影大人若是离去,我等三人武技何人教导?”
一旁的白崇翎忍不住问道,他瞥了一眼洛姬,发现后者也正瞧着自己,吓得赶忙收回眼神,低头不语。
沐焕羽正要开口,洛姬却站起身来,缓缓说道:
“贵霜帝国,风雨飘摇,内有权臣结党坏政,外有群夷眈眈虎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