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过娶你过门便是了。”
卫静姝听着这话便恶心得不行,从前她倒是也做过这样的白日梦,只不过梦醒了,自然要分清梦与现实。
当下冷笑一声,回驳道“世子想娶我那也得看自个长不长命才是。”
别个她不晓得,李君澈多年来对外宣称一身病体也不是作假的。
这会子瞧着无甚个不对劲,可前世同他相处那般久,自是晓得他日日需服药,三日针灸一回,季节交替之时,还容易添上风寒之症。
要说短命,也不是没得由头的。
李君澈将手中的白玉骨折扇展开复又收起,瞧着无甚怒意,却也不接话,一下子气氛倒有些微妙的尴尬起来。
卫静姝晓得自个这话说得刻薄,抿了唇低着头将鞋袜穿好,又见李君澈依旧一副浅笑莹然混不在意的模样,冷哼一声。
兀自将自个的书袋寻到,准备头也不回的离去,不过行得数十步却又想起一事来,脚步一顿。
到底还是回了头,舔着脸凑到李君澈跟前,嬉笑道“我这人口无遮拦,世子爷莫要往心里去。”又道“我晓得,世子爷乃是君子之姿,定然不会做出那等小人行径。”
晨间才拿来挤兑卫静姝的话,这会子又叫她还了回来。
李君澈要笑不笑的抬眸看她,手中白玉骨折扇,依旧一开一合。
反正也舍了脸下去,卫静姝索性不要脸到底,眉头微蹙,试探性的道“我方才无意听到许家姐姐身子受损,心中担忧万分,不知世子爷能否为我解惑一二”
她一双杏眸满是星光,眉头虽蹙起,却不见半分担忧之色。
卫静姝这点心思李君澈一眼便能瞧穿,他只身在京都那样的地儿能活到这个岁数,倒也不是白活的。
说起来许锦容叫马儿踩踏,损了身子也算不得甚个见不得人的事儿,左右如今瞒得紧,日后也会知晓。
只李君澈一个大男人说些姑娘家的私事到底于理不合,可见卫静姝一脸期待的模样,心思转了转,便一本正经的道“难得你还记挂着她。”
又道“这事儿不好说。”他凤眸微挑,带了几分微不可觉的笑意“你求一求本世子,兴许本世子高兴就告诉你了。”
前世卫静姝也没发现李君澈这人还有这等毛病,动不动就叫别个求他,委实不要脸得狠。
不过,她方才已经求过了,索性再求一次也少不了块肉,是以她再次求得毫不犹豫“求求世子爷,告诉我吧,我是真个担忧许家姐姐的身子”
说着还双手配合着作揖,当真是求得实诚的。
李君澈眉眼带笑,展开折扇轻摇几下“声儿太小,没听清。”
那模样哪里是没听清,分明就是故意刁难。
可卫静姝这会子真是有求与他,倒也笑着把心里头那股子气性压下去,大着声儿又求得一回。
末了,又道“不知世子爷这回听清楚没有”
李君澈瞧她一眼,点点头“听清楚了。”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爷不高兴,不想说”
“李君澈”卫静姝这才晓得被他玩弄了,立时炸了毛,咬牙切齿连名带姓的吼他一句“你这人当真没皮没脸得很啊,还世子,我看你是个二流子还差不多。”
她委实气得狠了,小胸膛起起伏伏,龇牙裂目一副要将李君澈剥皮拆骨,生吞入腹的模样。
似足了那张牙舞爪,被惹急而炸毛的猫,有趣得紧。
李君澈笑得人畜无害,白玉骨折扇又往卫静姝额间一敲“人傻便要多读点书,你这脑子不够用,还懒惰成性,能怪谁。”
“王八蛋”卫静姝捂着被敲痛的额头,一字一句的从齿缝中挤这么一句,怒不可解。
可这会子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只得咬着牙骂骂咧咧转身就走。
惹不起,总躲得起。
李君澈瞧她这模样,倒还好心情得紧,勾唇一笑却是叮嘱她“你这性子总是要吃亏的,日后离许家人远着些,二公子这人极是护短,别触了逆鳞”
微风将这话带到卫静姝的耳中,使得她心中一窒,双手将书袋捏得紧紧的,平复心中情绪,冷哼一声“何止要离许家远些,更应当离你们雍靖王府远远的才是。”
顿了顿,到底觉得郁结于心,又骂一句“全都一肚子坏水,没得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