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勋此人虽然一身纨绔陋习,还欺软怕硬色厉内荏,对朋友倒是真的体贴讲义气。

他先是询问了林景的口味癖好、有无忌口,订了位置后,亲自开车来接,又在路上确认饭后的行程如何如何。

林景知道,一般人跟他出去吃饭都是很受罪的,因为他不沾大油大盐、荤腥麻辣,口味极其清淡,偏偏还有各种各样的讲究,忌口的食物一双手数不过来。贾元勋不问倒罢,既然问了,他一点没客气,事无巨细地把自己那些臭毛病列了张单子。

贾元勋听完,一点意见都没有,转头真的订到了符合他要求的餐厅。那是一家主打养生的私房菜馆,鉴于林景臭毛病太多,贾元勋直接包场,让厨师当晚只为他一桌服务。

虽是贾元勋做东,饭桌上却不只他一人,想请林景吃饭感谢他的,大有人在。

贾元勋还在接林景的路上,其余人已经到场。

听说林景吃饭有那么多讲究,众人笑道:“原以为我们这些人对吃东西就够讲究了,没想到还是没见过世面。”

一个富二代摸着下巴纳闷道:“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挑食,倒像真的有什么忌讳呢?”

这话说完,众人眼神一凝,招手叫来私房菜老板,如此这般询问了一番。

老板说道:“几位说的没错。我们家主打养生,做的是一个药膳、食疗,对这方面再了解不过。您几位口中的贵客,忌口单子是很熟悉的,不出所料应是这几种……”他一连说了几个病名,最后道,“都是……不好治的。”

众人面面相觑,正在这时,包间门被推开,贾元勋带着林景走了进来。

“来了来了,正主来了。林景啊,你坐这儿。”贾元勋招呼着,一看老板也在包厢里,当即道,“得嘞,我们人齐了,上菜吧。”

老板含笑点了点头,正要出门,扫了一眼林景面色,突然顿住了。

林景自然察觉,“还有事吗?”

老板踌躇道:“这位先生……如果信得过的话,不妨伸出手来,让我给您摸一下脉?”

贾元勋当即皱了眉,旁边作陪的富二代却道:“柳老板姓柳,对中医药膳颇有研究,不知是否认识素和堂的柳老先生?”

柳老板道:“惭愧,正是家父。”

那富二代的眼光顿时奇了,“想不到柳老先生还有个这么年轻的儿子,失敬失敬!”

贾元勋受不了这么文绉绉的说话方式,但也听出来这个柳老板有点名堂,转头问林景道:“小景啊,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林景想了想,伸出手来,“麻烦你了。”

他露出的那一寸手腕,皮肤莹白、骨节分明、肌理修长,竟叫人看得蠢蠢欲动。柳老板毫不客气地摸了上去,且不似普通中医般长久地探一条脉,而是在那寸手腕上反复流连,上上下下地摸。

一分钟过去了,贾元勋:“……”

三分钟过去了,其余富二代:“…………”

五分钟过去了,柳老板已经不仅满足于摸腕,他还摸了林景的手,还伸出一只魔爪,打算去摸林景的胸。

林景:“……咳。”

柳老板如梦初醒,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柳家乃中医世家,柳老先生是当代最厉害的中医专家之一,素和堂是京中最出名的中医诊所,但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家祖上其实属于玄门一脉,承袭的家学不是普通医术,而是玄门中的相术。

这门相术名为太素脉法,是通过人的脉象观运、断命、预测凶吉祸福的玄门术法。柳家属于隐世的玄门世家,只以医术显露于人,对外绝对不跟“封建迷信”沾边,但太素脉法的传承,从未断绝过。

摸脉查事,是柳老板从小训练的本事。

从小到大,他不知摸过多少人的脉,也遇到过天机蒙蔽、查事不清的情况,但从未见过如此奇诡莫测的脉象。林景的脉并不难断,相反他是太好断了,柳老板一看他的面相,便知这是个将死之人,摸上手之后,果然如此。

可再摸再断,结果一再的令他震撼。除了将死之外,林景还身居已死、未死、长命百岁三种相,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已经死去的、还未死去的、即将死去的、长命百岁的人。

这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竟恐怖如斯!

林景不知道这位年轻的柳老板究竟看出什么,问道:“怎么样?”

柳老板心知家族属于玄门的秘密绝对不能说出去,却又好奇得抓耳挠腮,只好递给他一张名片,“先生身患不治之症,需要好好调理才行。我能力有限,但在药膳之道上还算有研究,我们可以交个朋友,我叫柳沉舟。”

他没有冒然说让人去找他爸看病的话,一方面他爸的诊金不是一般人出得起的,另一方面是中医和西医的手段可能会有冲突,能做手术的话还是做手术为好。

林景接过名片,讳莫如深地看他一眼,“好。”

这一眼如同一盆冰水浇下,竟把柳沉舟看得打了个激灵。他急忙退身而出,找人上菜去了。

林景从容落座,面色如常,但贾元勋已经呆了,他抓着人问道:“他说什么?他说你有不治之症?”

林景一笑,“我身体的确不好,不过也没有那么严重,生个小病罢了。”

贾元勋已经真心把他当成朋友,疑虑道:“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一定得跟我说啊。”

其他人也说:“要是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一定不推辞,你尽管提。”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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