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梁珩被一阵敲门声叫醒。

“珩儿,珩儿...卯时了,快起来了。”

梁珩应了一声,坐起身开始穿衣裳。赵氏见儿子应了,又去忙活了。

梁珩穿好衣裳,拉开房门。

清晨还带着些寒意,天边微亮,一颗明亮的太白星挂在天上。院子里还有些漆黑,厨房窗户里闪出火光来。

梁珩用清水洗了脸,困倦消去了些。走进厨房,见他娘正在灶台上忙活着。

“娘。”梁珩叫了一声。

赵氏抬眼看了看他,“娘给你下了碗面,一会儿就好了,你坐着等会儿。”

梁珩嗯了一声,在灶孔前坐下了。

“珩儿,你这一路去,也没个伴。路上可要紧点心,遇事别跟人争,多让让...”

梁珩看着他娘一边用筷子搅着锅里的面条,一边絮絮叨叨地交代。梁珩还记得娘年轻时的模样,如今的赵氏,不过三十七八,却已是华发早生了。

没多久面就好了,赵氏挑起来放了料递给梁珩。

梁珩看着面上盖着的两个煎蛋,不禁鼻头一酸,这些年他娘为了养大他吃了太多苦。

梁珩和着眼泪吃着面,赵氏没注意到儿子的异样,收拾了灶台后坐到梁珩身边,看着儿子吃面。

等吃完面,又检查了一番行李,准备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梁珩背着箱笈,里面装着书和一些衣物,赵氏背着梁珩的铺盖,娘俩就出了门。

沈家还没有动静,大门关着,里面静悄悄的。

赵氏看着儿子依依不舍地往直往沈家大门看,心里叹了口气。都是该应的因缘啊。

街道上已经有不少行人了,见娘俩的行头,都明白这怕是秀才进京赶考去了。热情些的还打招呼。

“秀才相公进京赶考去哇?考个状元郎回来哇!”

梁珩面皮泛红,赵氏倒是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谢。

泉城每天都有货队进京去,只要给些银子,车上有空地也搭客。娘俩这会出了城,到了官道边上等着。

没多久,便有一队货队过来,赵氏连忙招手拦。

货队停下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下了车,客客气气地问道:“两位进京去吗?”

赵氏笑道:“我儿子进京去赶考,敢问这位管事可搭客?”

管事状作为难道:“没空地呢。”

赵氏有些失望,还是笑道:“没事,那打扰您了。”

管事眼珠一转,道:“这样,若是这位秀才官人愿意我们车队拉一副黄布旗,我们就给官人腾个位子出来,还不收官人银子。”

赵氏一听只是拉个旗帜,还不收银子,颇为高兴,正想应下来,梁珩就出面谢绝了。

“多谢这位管事的好意,但是车队既然没位子,那我们只好等下一队了。”

赵氏心里有些着急,但也明白儿子这样必有道理,便默不作声。

管事又劝了几句,见梁珩态度坚决,冷哼一声拂袖去了。

等车队走远了,梁珩给赵氏解释道:“娘,这些人车里怕是藏了私货,想借着秀才赶考的旗子混过关去,咱们可不能应。”

赵氏一听私货吓坏了,连连抚胸,“阿弥陀佛!他们怎么敢?”

梁珩道:“我以前听人说过,每逢考试就有这样的车队,只要车上载着赶考的秀才,关卡上的就不敢上来检查,能蒙混过关去。”

赵氏正惊魂未定间,又来了一队车队。车上已经坐了一个秀才,梁珩还认识,两人以前在秀才簪花礼上见过。

“梁同窗!真是巧!”易旭激动地打招呼。两人以前同拜在县学教谕门下,却是形式上的,两人也没说过几句话,这会却像见到老友般激动,毕竟前路不明,有人同行正好。

梁珩也很是惊喜。两人打过招呼,易旭见赵氏,猜测是梁珩的母亲,又下车来见礼。

赵氏乐呵呵的应了,原本以为儿子要独自上路,没想到能碰上认识的秀才,两人一路也算有个照应。

易旭帮着梁珩将行李搬上车,车队时间紧张,娘俩没说几句话,车队那边的人便客气地在催了。

赵氏强忍着酸意送走了儿子。看着车队越来越远,赵氏才忍不住呜咽哭了几声。

沈蓁蓁起身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昨晚上她失眠到四更天才勉强睡着,醒来时头一阵昏疼。

沈蓁蓁净了脸,叫了一声如意。在厨房忙着的如意嗳了声。

沈蓁蓁走进厨房,便见到如意正在切菜。

沈蓁蓁问了句:“怎么是你在做饭,赵婶呢?”

如意抬起头,笑道:“小姐忘了吗?梁公子今天进京赶考啊,赵婶前几日就说了,今天要送梁公子去赶车。我估摸着赵婶应该赶不回来了,便做了早饭。”说着又笑道:“这些天我跟着赵婶学了不少呢,刚好做给小姐尝尝。”

如意说完没听到小姐回应,抬起头,就见小姐正一脸愣愣地立在原地。如意见状没说话,笑了笑又低头切菜了。

昨晚上如意被一阵说话声吵醒,醒来就见小姐跟梁公子两人正站在院中。如意拼命忍着才没叫出声来,她无端就相信梁公子深夜上门绝没有恶意,悄悄趴在窗户下,听院里的动静。刚好就听到梁珩说我娶你,如意听了羞得满脸通红,但听着小姐的意思,小姐似乎不像是对梁公子全然没有意思啊。

沈蓁蓁愣了会儿,回过神来,嗯了声又出去了。

......

易旭十分健谈,谈吐也有礼,两人很是有些相见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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