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阳肆无忌惮地冷笑着,一用力推开她,随即拿起桌上几份文件在她眼前一份一份地晃着肆虐她: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份是我几天前收购魅尚先锋,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转让合同,准备转手卖给王董事,或者将他的百分之二十转让给我,这样蒋依依的大主编恐怕就要江山易主!”
千寒整个人像被震碎在哪里,从头到脚被冰冻凝固住,就连柏言也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他。
天阳眼角闪过一抹冷光,继续残冷地摧残她:“这一份是昨天上午签下的合同,知心爱人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虽然才十五,不过我给崔明浩,也就是知心爱人的技术总监找了些麻烦,所以他是怎么也不敢拒绝———我的邀请!”
他把两份文件扔到桌上,又拿起另一份,看着她渐渐发白的脸色和渐渐无力松开的拳头,好像很满意:“这一份是在你到来之前才送到,千梦之歌在万豪广场,第153到155以及旁边的店铺,在未来几小时后,也会属于德威特所有!也就是说,一个月之内你必须给我搬走,否则就等着我另一份律师函!”
她跌撞了一步,于心不忍也一头雾水的柏言忙扶住她。
楚天阳,你真正目的是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认识的楚天阳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千寒推开他的手定了定神,身体却有些颤抖。倔强不屈的嘴唇紧咬着,眸光寒冷如冬日的冰霜。
“天阳,你这是为什么?都是一个圈里的朋友,总要顾及方凯的情面吧!我真的不明白你是为了什么,一定要弄得真有什么天大的仇恨?”
不说方凯还好,柏言这么一说反而提醒了他,他心中的决定更加强烈坚决。
没有丝毫理会柏言的劝解,再次咄咄逼向千寒,高高俯视着她:“负我者,我必伤之而后快!”
无情的瞳仁在她眼前无限一扩大,龇着牙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我说过,你若想要下地狱,我就陪你万劫不复!”
她心头猛地一颤,瞪着大眼睛他看了几秒,唇边几乎咬出血痕。
突然扬起手掌,朝他脸上“啪”地一声,狠狠甩了一响掌。
她颤抖着嘴唇,有水光在眼中挣扎,脸色已刷白。
柏言万分震惊地呆怔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又突然的一幕状况。
这一个星期他的心脏,要被这两个人惊吓出毛病来。
但下一秒的反应是想拉开其中一个。
可是,他也再次呆愣在原地——
天阳不但没有去抚摸被掴红掴疼的脸,也没有还手去回报她,而是死死盯着厉千寒的眼睛,像是要望进她心里去一样骇人。
俩人的脸色都一样苍白,眼神死般沉寂可怕。
仅数秒后,就在眼泪滑下眼角的那一刻,厉千寒迅速掉头转身向门外冲去。
柏言看看沉默不语的天阳,眼底像是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痛苦之色,默然转身向玻璃窗走去。
那神情让柏言呆了呆。
是错觉吗?
他来不及思考,只是条件反射般向冲出去的千寒追出去。
脑海中一直闪现着,他们互相对视时奇怪的眼神,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纠缠的情绪。
“厉千寒,你等等!”柏言追上正要跨上摩托车的千寒。
“千寒,我们谈谈,看在大家都是方凯朋友的份上。”
千寒停下来,很僵硬地站在那里。
柏言见她肯停下来,便诚恳地说:“在美国,我们和方凯可是生死之交,并不输你和依依的感情。所以,能否不要让他左右为难?可否给个薄面吧,大家相逢杯酒释恩仇!我不是向天阳一边说话,他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
千寒沉默地注视着他,表情依旧冷冷。
但心中却升起一缕敬意!
他对他朋友的真心,还真像依依对她一样。
芥末事件,让她们对这个绯色的男人有过成见。可后来通过几次发生的事情,多少对这个面带桃花的男人,印像有了些改观。
绯色,或许只是他的一件外衣。
也许,每个人在没有遇到对的那个人时,都喜欢戴上另外一副面具去生活吧……
“卓先生,”
“叫我柏言吧!”
千寒点点头,抬头望了望德威特高耸入立的巍峨大楼,心中的伤感不减丝缕。
那个人的心也跟他的大楼一样高高在上,而她需要低落尘埃?
“他的心高高在上,而我做不到卑微尘埃里…”
说完,她戴上帽盔跨上摩托车,发动车子迅速飞驰而去……
柏言在办公室门口碰见方秘书拿着文件,正从门里一脸委屈地走出来。
“怎么啦?”柏言问她。
方秘书抬眼看他,似乎心有余悸:“楚总他……可这文件刚刚是急件,是……”
“给我吧!”
方秘书如遇救星,忙递过文件鞠躬致谢。
感应门一开,柏言走了进去。
默默看了看,正闭目仰靠椅子里的天阳,悠悠念道:“他的心高高在上,而我做不到卑微尘埃里。厉千寒刚才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天阳蓦然睁开眼睛,紧绷的唇角抽搐了一下。
看了看柏言,按下话机:“方秘书,冲两杯咖啡进来。”
接过他递上的文件,低头翻阅签字。
“你想说什么?”
“我想化缘一头犟驴和一头犟牛!”
天阳抬头吼他:“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柏言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