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尹家二老的共同努力下,一举将这浑身散发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味道的黑衣小子扔进了白华村唯一的湖里。
小黑在水里翻腾了几个来回后,呛了好几口水,嘴里骂骂咧咧了一阵子,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泡在了水里,待洗去尘埃与一身脏污后,才浮出了水面。
他抬手将如瀑长发理至脑后,拭去眼角水珠,定睛一看,这岸上居然密密麻麻的站了几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或□□裸的欣赏,或遮遮掩掩的偷看。
这是什么情况?全村人都出动了?
“唔!”小黑猛的一怔,随后抱住自己尖叫一声,迅速遁回了水里。
“啧啧啧!这小子还怕生!”岸上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声。
“你瞧见没,这小子身板壮实的很昵……那腰背厚的,那胳膊粗的……”说话的人似乎是个颇为年轻的婶子。
“只可惜,没看见关键部位……”不知是哪位嫂子低声嘀咕了一句,此话一出,人群里的男人们顿时炸开了锅。
“你们这群没羞没躁的!莫要带坏了小孩子!”
“走走走!没什么好看的!要看回家看去!”
“回家了回家了!”
“该上工了各位!”
一阵哄闹声过后,人群皆作鸟兽散,一切又安静如常。
岸上只剩下了蒲央央和阿竹。
蒲央央看着水里若隐若现的白,有些难为情,拉了拉阿竹的衣角道:“我们也回去吧!”
阿竹坚决的摇了摇头:“不回去,我要保护小黑!”,说着,还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圆石头上。
蒲央央心知阿竹又犯倔了,但又不想一个人走,无奈之下,只好转过身去,拉着阿竹背对着湖面而坐。
不多时,背后果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水声。
接着,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
“咳咳!”小黑咳嗽了两声。
蒲央央听到身后的动静,自然的回过头,目光不自觉的落在身后这少年俊秀无双,温润无瑕的面庞上,怔愣了许久。
她轻轻眯起眼,瞧着那缀着阳光的水珠从那张夺人目光的脸上滴滴滑落,,心中忽的生出了一种懵懂的悸动。
“小黑,回家吃饭了!”阿竹不知何时也转过身来,乐呵呵的朝着黑衣小子挥了挥手。
小黑听到这呼喊声,忽的眼眶一红,如同乖巧的猫儿般跟在了阿竹身后。
蒲央央心中很是诧异。
众所周知,在这白华村里,向来都只有阿竹追着央央跑的份。可自打那日天降一黑衣人小黑之后,一切便反了过来,蒲央央成日里便有事没事的就往阿竹家里跑。
尹老头对此颇为得意,每当见着蒲央央的爷爷罗老头板着个脸过来领蒲央央,便迫不及待的背手挺胸,以鼻孔窥人,大有一雪前耻之快意。
罗老头虽恨铁不成钢,却也不舍对蒲央央过多苛责,便宁愿自己受着气也由着蒲央央去了。
蒲央央倒也不是真的突然对阿竹如此看重,她来找阿竹,多是为了看小黑,她觉得小黑长的好看,好看到有魔力一般,她怎么看也看不够。
至于神秘的外来人小黑,既哑又是个不识字的,基本上无法与大伙儿交流,便一直沿用了阿竹给他取的名字“小黑”,他对此也算是默认了。
单单从外貌来看,小黑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在这全村人长的一般模样的白华村里,相貌尤为清新脱俗。
他不仅身板壮实,力气还特别大,别人一次能提两桶水,他偏就不走寻常路,能将尹家唯一的大水缸都搬去湖边,然后再滴水不漏的搬一满缸水回来。
唯独脾气不太好,旁人与他说话都不太搭理,对蒲央央更甚,旁人问多了他也就是斜着一双眼睛瞪着你,嫌烦。可蒲央央每次一来,他便立马躲到别处去,话都说不上一句。
蒲央央颇为郁闷,难道是自己长的太难看了?或是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可这并不妨碍她每日去看小黑,一天不去看看便吃不下饭。
好在小黑似乎十分听阿竹的话,阿竹吩咐做什么,他便做什么,阿竹要什么,他便取什么,且十分护着阿竹。
尹老头对此颇为满意,庆幸自己这傻孙子总算是傻人有傻福,捡了个比狗还衷心的护卫回来。
这一日。
大半年未曾见过天赐之水的白华村难得的下起了小雨,雨滴哒哒哒的顺着屋檐滴下,整齐划一,晶莹透亮。
蒲央央一如往日,来到阿竹门前报道。
阿竹此时搬了个木凳子坐在门口,窝着手去接外面的雨滴,时不时憨笑两声。
小黑一声不吭的坐在一旁,皱着眉扳着手指,似乎在计算些什么。
“阿竹,小黑!”蒲央央举着一把旧纸伞出现在二人落雨的屋子前,纸伞破了几个洞,雨滴汇聚在洞口流出,滴的蒲央央的衣裳一半湿一半干,绯色的裙角沾满了泥。
小黑背过身去,似是颇不愿意看到她般,鼻子里还哼哼着什么。
阿竹兴奋的站起来,急切的将手中捧着的一汪水端给央央看:“央央,雨……雨……雨!”
却不料动作太急,手心窝着的一捧水恰好泼在了蒲央央的裙子上,不偏不倚,淋湿的位置尤其尴尬,看起来就像是尿床了……
阿竹懊恼的缩回手,不知如何是好。
蒲央央顿时羞愤不已不已:“阿竹,你真是笨死了!这世间最笨的就是你了!”
话未落音,蒲央央便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