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着他。

千仙台上的玄衣男人立起自己的刀,目光扫过相折棠的身影,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他绝没有想到,这人竟然——

“这事儿有这么吃惊吗,”相易歪了歪头,站在地泽天青蟒上,“谢阆风,你囚我百年,你道我会放过你——”

谢阆风一身玄衣,沉默地看着他。

这话一出,白玉京更是死寂一片。

相易扫视了一遍这白玉京,抬头招了招天上的凤凰。

旁人怒道,“谢楼主,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为什么宗主……万秋凉,你又用了什么诡计——”

万秋凉哈哈一笑,朝着这些没眼力见儿的道,“我万某人顺应天书而来,这正是天道所归,我今日不与你们动手,反正你们自己内部也倒得差不多了!”

身下有人悲愤叫道,“宗主,您难不成真的——”

相易回头淡漠地扫了他一眼,那好像是白玉京十二楼里的谁,却早忘了名字,他额头上的血咒痛了一晚上,身上的伤也吃不太消。

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这世上有谁真懂我?

他刚要踏上那幼凰走人,余光中却忽然扫过一个身影。

那身影实在是有些扎眼睛,毕竟现在这个时候,没人敢过来惹事。

相易微微一愣,见那乌的凡人少年拼命地朝着他跑过来。

唯有这个少年,正拼命地掠过人群抛过来。

如果天道真的那么不可破,我就会死在他的手上。

相易歪了歪头,拍了拍底下这凤凰,幼凰察觉到了他的心事,从空中猛然下冲到那乌少年前。

少年脸上很狼狈,本来是个很英俊的少年,不知道怎么的脸上一塌糊涂,残余着血迹斑斑,一双青透胜海的眼睛没什么惧色,只是有些茫然和困惑地看着他。

他好像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抛过来,看着好像快哭了。

白玉京所有的目光都凝在了这里,谁也不敢动,谁也不知道这出惊天动地的戏要怎么演下去。

天下第一宗的宗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入主东魔境,滑了天下之大稽,打了天下之大脸。

但见白衣的男人施施然坐在幼凰上,歪头打量着这狼狈的凡人少年,雪白的被吹乱,丝丝缕缕,绕在他殊丽的眉目间。

他们穿得很像,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步月龄怔怔地看着他,耳朵边又开始灌血,那幼凰身上的炽烈的气儿甩在了他的身上,他这凡人的身体是受不住的。

相易想着,他会杀我吗?

就是这小孩吗,惨了吧唧的,丢老婆丢王位……还丢了个师父。

眼睛红什么,小傻子。

那幼凰伏在地上,步月龄抬高了下巴,才勉强与那个白衣的男人直视。

他目光很执着,执着又茫然,竟然也瞅出了两分决绝的味道。

他是不可能去东魔境的,他一个凡人怎么去得了那种魔煞之地。

相易忽然冲他笑了笑,他笑起来的种类有很多,有时候是得意的笑,有时候是促狭的笑。

长得太动人的脸勾起嘴角的时候,这世上能为他开千百株的花,照出一室的辉煌那种,如同古早的壁画,拿金粉勾勒,彩墨晕染,金贵得要命,美得要命。

而这一次,是一个有些恶劣的笑。

相易俯下身,伸出手勾起步月龄的下巴。

白色的宽袖吹开吹乱,依稀吹在了少年的肩膀上。

步月龄看到相易低下了头,目光凝在他身上,笑得很坏。

他的呼吸一滞。

就着这个一人仰头一个低头的姿势,相易居高临下地,随意地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我走了,小傻子。”

顿了顿,他嘴角又弯起,挑衅道。

“试试看吧,以后来杀我的话。”

话是这么嚣张跋扈的挑衅没错,但是相大仙心里其实挺忐忑的。

相易心道,我这辈子第一次勾引男人,不知道能打个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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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27.蜻蜓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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