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师大,有上操的习惯,哪怕是周末也是如此。但是由于学校的跑道包括道路实在太狭窄,也太少,实在无法满足这么多学生的需求,所以不知道从哪年起,跑操变成了站操。但是学校的目的还是可以实现的,那就是禁止大一、大二的学生睡懒觉。
可是由于操场的空间有限,而学校又连年扩招,所以学校的路上,教学楼、办公楼、实验楼前后的空地,甚至花坛间的空地都成了站操的地点。可即使这样,学校里的空地还是不够。于是学校规定,本着以人为本、从严要求新入校学生的原则,留学生不需要站操、研究生不需要站操、大四学生不需要站操、大三的学生经过了殊死卓绝的争取和斗争也不需要站操,那么大一、大二的学生变成了校规校纪的牺牲品,每天早晨需要去操场站操。
赵未央等人因为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最后一个班级,所以颇受照顾,站操的地点临近大门口,每天早晨6点钟起床后,需要步行近2000米到一块花坛间的空地站操。
在大学,学生活动往往是由学生会负责。可是学生会的干部也是人,也会累,也喜欢睡懒觉。所以,便随之产生了千奇百怪的不需要站操的条件,如天下雨了不用站操,天马上要下雨了也不用站操,天有可能下雨还是不用站操。这类条件越来越多,最终每周需要站操的天数便越来越少。往往每周一开始,哪天需要站操便被确定下来了。那些事先就被认定好不具备站操条件的日子,大家可以放心地睡懒觉。在这件事上,是学生会干部和普通学生难得一致的地方。
学校的年轻辅导员们也是刚刚从学生时代过来的,对此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难保学校里有个别心理失衡、扭曲或者是正患有更年期综合症的领导,哪天突然神经衰弱睡不着了,便会去检查学生的站操情况。这时候,学生便需要突击去站操。
无疑,今天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平日旷操,虽然薄有惩罚,但是威慑力并不强,大家也多是因为卖个班干部面子而去。但是有老师突击查操的日子,一旦旷操,情节可是属于罪孽深重,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苏宇虽然很累,但是身为学生会干部,还是比较有觉悟的,第一个爬起来说:“弟兄们,起床了。今天院长亲自去查操!”
宿舍里没有反应。
“当当当!”苏宇敲了敲宿舍最中间的白铁皮桌子,又喊了一遍,大家依然没有反应。
苏宇没有办法,只好去掀被子。除了还处于虚弱状态的方欣和赵大岳之外,其余的人都被拉了起来。
小且乱的宿舍终于动了起来,随即“乒乓”之声不绝于耳。几个人摇摇摆摆的,穿错衣裤的,大叫鞋子被老鼠叨走的、袜子不翼而飞的、皮带挂在灯管上的,闹纷纷的声音不绝于耳。
“当!”酒瓶相撞之声,“啪”书本掉在地上的声音,“啊!”谁的猪脚被踩得大叫一声。
张丹青由于昨晚一直背着方欣,是最累的,被苏宇拉起来之后又躺在床上,把被子往头上一罩,念叨着:“哎!又来了!痛苦啊!每到这时寝室就如赶集,真让我受不了。”
张丹青看起来下了决心了:“我决定,今天不出操!”
“吱”门开了,寝室里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又闹起来了。
苏宇低声叫道:“老大!起床了!”“床”字还没说完,就闭上了嘴。张丹青大概是实在不想起床,铁了心,说:“你们去吧!我今天可不想去。”说完,张丹青的鼾声起来了。
伸过来的一只手碰了一下张丹青的头,张丹青迷迷糊糊地说:“我不是说了吗?你们去吧!我今天不出操!”那手还不依不饶地拍了一下张丹青的头。
张丹青有点发火,说:“苏宇!不要吵好吗?如果你再惹我,我跳下床‘搞死’你。”
可那只手不听劝告再次碰他。张丹青愤怒到了极点,把被子一掀,抓住那手,大叫道:“我发现了,你小子是在找揍……”话没说完,刚刚睁开眼睛的张丹青便吓了一跳,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原来是辅导员来了。
辅导员十分年轻,是去年刚毕业的学生会主席,留校任教,所以他也经常遇到这种情况,也能理解学生。所以,他也就没有为难张丹青,只是说:“可以起床了吧?”
张丹青立马坐直,抓起衣裤穿上,跳下床说:“张老师,您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否则我早就起床了。”匆忙中,他从地上穿上一只拖鞋,一只皮鞋。
辅导员看着他那猴急的样子,笑着说:“裤子穿反了,鞋子穿错了。”张丹青一看,还真是,不由老脸通红,立马又重新穿好。
辅导员说:“小心点吧。当初我们宿舍的老大可比你要稳重多了。”
大家一听,都一笑,表示惊奇:“是吗?”
辅导员说:“是啊。当时我们的辅导员进来,他仍是继续睡。就像方欣和赵大岳这样。”说完,大家不由笑了起来。
大家随便抓起毛巾、口杯、脸盆朝门外走,经常有刚出门的和洗完脸的撞个正着。辅导员看着大家的样子,仿佛也回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淡淡一笑,便去了另外的楼层。
张丹青用凉水冲了冲脸,终于精神了一些。这时,张诚来到一旁,冲着张丹青的肩膀猛地一拍,吓了张丹青一大跳。张丹青的一口牙膏泡沫全部都喷到了张诚身上。
张诚不怒反喜,说:“晚上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