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绿珠瞧着宋以歌的模样一直都是欲言又止的。
宋以歌又何尝不清楚,她转头看了眼,却最终什么都没说,直到回了徽雪院,她将屋内侍奉的丫鬟都摒退后,这才道:“你想说什么?”
绿珠低头道:“奴婢觉得既然姑娘,不中意傅公子,那姑娘还是和傅公子保持距离为好,若在像今夜一般,要是传出去,对姑娘的清誉可不太好。”
宋以歌恹恹的点点头,表明自己明白,可还是解释道:“其实我今儿同傅表哥,是有正事要说,并非是去赏月赏花的。”
“就算是正事,你们俩单独在夜晚出去,也不是个事呀。”绿珠提醒道,“奴婢是相信姑娘的为人,可其他人了?也会相信吗?”
宋以歌抿着嘴角摇头,神色似乎很是低落。
绿珠见此,也不好再多言什么,便出去准备水让她洗漱睡了。
等着洗漱完后,宋以歌靠在大迎枕上,夜风凛凛吹来,似乎还混淆着一股子的酒气,就在她准备起身将窗子掩上就寝时,一道黑影轻而易举的就捉住了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往外拉住,她身子本就懒懒散散的不怎么稳当,被这么一拉,差点整个人从窗台那栽出去,还好黑影及时,稳住了她,与此同时传来了一声愉悦的低笑。
“怎么就这么笨?”男子愉悦的轻笑声从头顶传来。
宋以歌的手指不由得收紧,扣在窗台上,可说出来的话却也是轻柔万分的:“阿生?”
“是我。”黑影托住她的手,接着身子灵巧的一翻,便从廊下翻身而今,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宋以歌的面前。
他今儿前来,依旧是穿着黑袍,还带了面罩,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亮若星辰的眼睛来,这双眼和他身上的气味一眼,似曾相识。
宋以歌不动声色的将自个的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回来:“今儿你怎么来了?”
阿生眼睛微微眯起来:“当然是过来安慰安慰你,顺便也瞧瞧你,以歌,你还是没想起来吗?”
宋以歌不自在的将身子往后挪腾了下:“那些事,既然忘记了又哪里是这么容易想起来的,再言,想不想得起来,有这么重要吗?”
“我还是我,并不会因为记忆的缺失而就不存在,或者说,将我全盘否定。”
阿生将身子弯了下来,只差没同她两额相抵,他笑了下:“以歌,我有没有同你说过,你与从前相比,变了很多。”
宋以歌依旧是警惕着,不过面色却淡淡道:“人嘛,总是会变得,你还未说,你半夜闯我闺房,又想做什么?”
“什么叫又?说得好像我整日居心不良,就想闯你闺房似的。”阿生屈指,在宋以歌光洁的额上一弹,见着她身子又往后缩了缩,这才有些意兴阑珊的收了手,规规矩矩的寻了个凳子坐下。
他说:“我来安慰安慰你。”
宋以歌心头跳得厉害,也瘆得慌:“我好端端的,有什么可需要安慰的?”
阿生笑着,有几分想要将她的小心思给戳穿,可是当话到了嘴边,他又不自觉的咽了下去,只换成了一句:“既然你觉得没什么好安慰的,那我也就不耽搁你休息的时辰了,毕竟明日,你可有得忙。”
说完,阿生当真站起来从敞开的窗扇口翻了出去,如来时般,隐没在了黑夜之中。
夜色苍茫,他身影如完美契合其中。
宋以歌身子微微直立起,撑在窗框上,看了过去。
不知为何,这人给她的感觉,特别像她身边的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