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却隐隐有一种感觉,今儿沈州来此,可并非从什么地方听说,而应该是某人特意说的才是。
当宋以歌察觉到自己有这种念头的时候,差点就被自己给吓了一跳,她不太明白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拿着沈檀的性子来这般揣度旁人。
这些想法在宋以歌的脑中一想而过之后,正恰良玉端了新的茶水来,她便忙不迭的起身,殷勤的从良玉的手中将茶壶接过,倾身给傅宴山斟了一盏茶。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一个人在这儿世间太久了,以至于都能胡思乱想的。
“天冷。”宋以歌柔柔的笑着,“先吃茶。”
傅宴山倒是十分的给她面子,当真是将茶盏端了起来,放在唇边小抿了一口后,这便放了回去。
“以歌。”傅宴山将茶盏搁下的一瞬,他便率先和颜悦色的唤了她的名。
这还是这人第一次用这般软和的语气,宋以歌不太习惯的悄悄抬眼将人打量了一眼后,便又立马撇开。
也不知是为何,她总是觉得这人近来是越发的同沈檀相似。
沈檀也是个冷冰冰的性子,唯有是在有事求她,或者想要诓她的时候,才会用这般软和的调子同她说话,要不然就是她承欢在他的身下的时候。
是以当傅宴山换了这般软和的调子后,宋以歌不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对人是愈发的戒备起来,她看着他,干巴巴的说道:“傅将军是有什么事吗?”
他盯着她,盯了半响,见着她有些狼狈的移开了目光之后,才同她说道:“今儿再来此之前,我想过了许多。”
“嗯?”宋以歌慌乱的应了声。
傅宴山又满意的扯了扯嘴角,眉眼舒展着:“若非老侯爷临行出了事,你我早该成婚,本来我体谅你要为你父亲守孝,可如今已过了大半年,我也不小了,你说我们的婚事,是不是该早做打算?”
“为人子女,理当守孝三年。”
“我知。”傅宴山说道,“外面流言蜚语甚是可怕,我不愿你为了我背上骂名,可若是有陛下赐婚了?”
宋以歌不安地攥紧了衣袖,心想这人什么时候竟然这般看不懂不知情识趣了?再言,他以前不是还想退婚的吗?
况且还有凌月所言,这人有一亡妻,两人蹀躞情深,她可不愿平白无故的就毁人姻缘。
“我知我如今提及此事有些唐突了,可以歌,也该体谅体谅我。”傅宴山放低了声音,流露出了几分可怜来,“我如今已经二十有五了,并非是才弱冠的少年郎,能消耗这光阴。”
“要不……”宋以歌试探着问道,“你同我退婚?”
话音刚落地,宋以歌就清清楚楚的瞧见傅宴山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极差,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乌云压顶。
宋以歌也知自己说错了话,她抿着嘴角将身子往后缩了缩。
其实这也不怪她,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有相处多久,也没什么话本之中的一见钟情,甚至是不久之前,这人还想着拖延婚事,与她解除婚约,怎么就打了一个仗回来,便成了这般模样。
况且,人心易变,他们从前又无什么多亲密的关系,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傅宴山这辈子会非自己不娶。
当然了……宋以歌想,就算是傅宴山非她不娶,也不见得她会非君不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