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已经霸占了一个嫡女的身份,如今就连这张皮囊也全要霸占了去吗?
宋横波死死地抿着嘴角,直到两人走进之后,这才不情不愿的喊了句:“大嫂,七妹妹。”
“四姐。”宋以歌喊了声后,便将眸子垂下,冷冷清清的,倒让宋横波心中升起了几分恐慌来。
宋横波却在这时一把就拉住了宋以歌的手:“七妹,我且问你,你打算将祖母在这儿摆上多久?还有兄长如今在哪?祖母亡故,这般重大的事,他也不出面吗?”
宋以歌过来前,特地扑了粉,如今脸色煞白的厉害,就像个瓷娃娃,轻轻一碰也就碎了。她半抬了眼,半张脸隐在阴影中:“如今兄长刚醒,还在吃药,等着他吃完药,自然也就过来了,此事四姐姐无需担忧。”
“还有祖母,我已经吩咐他们将棺椁抬来了。”宋以歌道,“还请四姐遣人告诉二姐一声,让她回来奔孝。”
宋横波听见她的话,倒是有了几分愣怔,她看着她,重复了一遍:“此刻吗?”
“嗯,此刻。”
淮阳候府老夫人亡故的消息一经传出,前来吊唁的人便络绎不绝。
宋以歌瞧着如今布满了白绸的府中,虽然宋家与她而言,也不过是短短的几年情分,可如今在一年之中送走了两人,她心中多多少少还是带了几分悲戚。
就好像,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安定的地方,本以为余生安定,却马上又被弃之敝履。
“姑娘。”夜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宋以歌低声应着,抬手用手背摸了摸眼角已经被冷风吹干的泪:“道士可都请来了?筵席可都备好了吗?”
“道士是属下从青云观从请来的,至于筵席,老夫人去的急,属下怕府中的那些厨子不成气候,便用姑娘的对牌去城中的一处酒楼请了些人来,不知姑娘以为如何?”
宋以歌点头:“嗯,宾客来了哪些?”
“唐府,凌府和谢府的,都来了。”夜一其实也没记全,便从中挑了几个重要的说,“如今他们都在灵堂,姑娘也该去瞧一瞧得。”
宋以歌叹了口气:“我怎么会不去了?今儿这局,可是专门为我设的。”
她又在原地站着,沉默了片刻之后,便带着夜一去了灵堂。
她过去的时候,宋横波和凌晴正跪在灵前,烛火香烟将整个灵堂熏得烟雾缭绕,她过去取了香,在蒲团上跪下。
谢景重便站在一旁瞧着,等着她起身后,这才走过去,轻声道:“节哀。”
宋以歌没应他的话,只道:“东西和人你可都准备好了?”
“你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将她带去徽雪院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谢景重缓声在她的身侧说道,“如今时辰还早,你先去跪跪吧,总该做做样子。”
宋以歌敛了心神,过去顺从的跪在了凌晴的身侧,在她的身后跪着宋横波。
刚一跪下,宋横波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怎么现在才来?刚才去哪里了?”
“打点府上的内务。”宋以歌淡淡道,“四姐,别以为那件事摆平了,你就能放宽心的睡觉了,不管是徐家还是周家,明后日都会有人上门的,到时候该如何做,应当不需要我提点吧。”
一听这话,宋横波顿时就愣住了。
徐家她是知道,可这个周家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向了跪在身侧的宋以歌,光影晕染在她的秀致的轮廓上,莹然如玉,仿佛一个细微的弧度,都是上天格外的厚爱。
她将心中的妒意压下,问道:“周家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