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额发,忍着笑道:“对,是我说错话了,寿儿才是我最喜欢的。不过这个玉佩也是我十分喜欢的东西,寿儿一定要好好保管,千万不能给别人看啊。”
“嗯!”寿儿满意地笑起来。
她拿着玉佩左看右看,极为喜欢的模样,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澄澈的眸子亮了一下,从旁边的枕头下面摸出来一个小兔子模样的木雕,递到纪子筝的面前。
“子筝,给!”
纪子筝明显怔住了。
“寿儿,这是……”
寿儿眼眸弯弯,笑着对他说:“这是子筝你给我雕的小兔子呀,你不记得了么?”
纪子筝当然记得。
这个木雕原本是个胖娃娃,后来被她不小心摔坏了。他为了哄她,答应给她重新雕成小兔子模样,还特意去请教了木工师傅,足足刻了五日,才勉强刻出形状。她收到之后,喜欢得不得了,不管去哪里都带在身上,极为珍视爱护。
正因为知道她有多喜欢,所以他才会感到意外。
她现在这样子,是打算把木雕……送他?
寿儿就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嗓音软软柔柔地说道:“既然子筝都把自己喜欢的玉佩送我了,那我也把小兔子送给你。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记得想我哦!”
小少女的软软柔柔的嗓音撒娇似的,一番话说得十分理所当然,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扭捏,更不懂得掩饰。
心里想的什么,就说的什么。
纪子筝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至极,清亮的黑眸像是有光华散落其中,亮若繁星。
他接过她手中的小兔子木雕,唇角微微上扬,勾起温暖的弧度。
“放心,我一定会想你的。”
****
因为那日之后,寿儿都从未提过那个吻。
纪子筝还暗自庆幸,以为她当时睡懵了不记得了,要不就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压根儿不懂那样的碰触意味着什么。
他怎么都没想到,她原来一直没忘,而且还记得清楚着呢。
不过……她说什么?
像小北舔她一样?
她竟然把他的吻跟马儿舔她的手心相提并论?!
纪子筝的眸光顿时沉了下来。
一想到她将他深藏在心底最为珍贵的回忆,当作被马儿舔了一下,他心里就腾起一股无名火,脸上的笑容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惜小少女实在太呆了,对身旁男人的恼怒根本一无所觉。
她骑在心爱的小马驹上,用手轻轻抚摸着马儿的鬃毛,嘴里说着:“原来子筝和小北一样,是因为喜欢所以才舔我呀,我当时还以为你饿了呢……”
她还以为自己发觉了真相,软软的嗓音里颇有些得意。
纪子筝简直快被她的木讷气死!
不!一!样!
究竟哪里一样了?!他的吻跟马儿舔手心能一样吗!?
夜似的黑眸渐渐变得深沉而妖异,那是非常不悦的迹象,可是却又发作不得,纪子筝觉得自己快被她气成内伤。
他一直沉默着不理她,形状漂亮的唇角僵硬地抿着,显然在生闷气。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嘹亮号角声遥遥传来。
寿儿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她好奇地仰着脖子张望,伸手去拉他的衣角。
“子筝子筝,怎么了?这是什么声音呀?”
某人兀自生了会儿闷气,见她的注意力根本没在自己身上,顿时更郁闷了。
他暗暗咬了咬牙,过了好半晌才闷闷说道:“这是陛下让所有人去观猎台上集合的号角,时辰差不多了,我们也过去吧。”
“嗯嗯!”寿儿兴高采烈地点头。
纪子筝看着小少女纯真的侧脸,眼神渐渐变得深暗,许久,他无奈地轻轻一叹。
想要让这木头似的小家伙识得情爱,这条路还真不是一般的艰难。
——————————求爱之路任重而道远的分割线——————————
广袤草原的正中央,有一座高大雄伟的观猎台,足足有四五十丈来宽,四角由玄黑岩石雕刻,约莫十人才能环抱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神兽奠基,华贵凛然,气势磅礴。
按照惯例,春狩开始前要由燕帝率众人焚香祭礼,感谢上苍赐予的福泽恩惠。
号角吹响后,猎场上的众人都陆陆续续到了观猎台上,刚才还热闹非凡的草原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只剩下无数帐篷林立。
观猎台上,一身明黄锦袍的燕帝端坐于雕刻着八爪蟠龙的主座上,他的面容沉静,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
与往年一样,华服艳容的梁太后坐于燕帝左侧的凤座之上,而燕帝右侧的凤座依旧是空着的。
众人也都见怪不怪,皇后自从太子薨逝之后,便心灰意冷、一心礼佛,已经许久不曾踏出昭阳宫了。
再往旁边的座位依次是身份尊贵的皇亲贵戚们,此时差不多所有人都入座了,因此,那空着的两个位置就显得格外醒目。
燕帝的视线淡淡掠过那两个空位,眼底划过一道极冷的光。
他不着痕迹地往左侧看了一眼,梁太后正含笑同那晋国小公主说着话。
燕帝将冷厉的眸光投向站在身后的高湛,高湛会意,立刻上前一步。
男人刻意压低的嗓音里充斥着隐忍的浓烈怒气:“赶紧去把人给朕找来!”
高湛被他语气中的怒气惊到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