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莘儿开始做犁头时才发现一大堆问题等着自己去解决。
首先她没有钱,没有办法去铁匠铺打一个新的出来,家里的旧的她还不能私自拿到铁匠铺去改了,虽然她能确保这新犁头肯定不会失败,但家里每天都要用,肯定会发现犁头不见了,只靠中午那一点午睡的时间,铁匠就算打的再快,也不可能半个多时辰就把新犁头改好。
再说这么大的犁头自己拉到铁匠铺去还不知要多久呢,所以这样肯定是行不通的。
黄家的钱都在黄老头和黄家二婶手里,要想拿钱必须跟这两个人周旋,即使黄莘儿把旧犁头拉到铁匠铺去,没有钱人家肯定也不会白白给你改,所以黄莘儿更是犯了难。
吃饭的时候黄莘儿的心思有转到了新犁头上,迟迟没有动作,老三媳妇正坐在黄莘儿对面,见黄莘儿一直盯着自己的方向,也不吃饭,觉得有点怪异,便问道:“黄莘儿,你不好好吃饭,盯着我干什么,我下饭啊?”
黄莘儿被老三媳妇刺耳的声音唤回了神游的思绪,接着刚才就端起来的碗淡定的夹了一筷子咸菜,道:“没事。”
“切,这两天就神叨叨的,渗不渗人?”老三媳妇瞥了她一眼道:“我说,你天天在家憋什么坏呢?我可看你围着家里的犁头转悠了不止一次了。”
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黄莘儿身上,黄莘儿心道为了新犁头,拼了。
便硬着头皮说道:“我想要点钱,做一个新犁头,图我已经画好了,做出来肯定省力又省时间。”
一听这话,老二媳妇先不淡定了,瞥了黄莘儿一眼,放下手里的筷子说道:“莘儿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你当你二叔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黄莘儿早就猜到自己要钱会遇到这种尴尬场面了,心里一早做了准备,但还是有些难以忍受,想她上辈子可是商界少有的女强人,虽不说有钱就随意挥霍,但这种场面她还从未遇见过。
黄莘儿心里有些气愤,她为了谁啊受这个气,还不是想让家里人上地干活能轻松一点,让蓝溪村村民都能省些时间?
黄莘儿不说话让大家都认为她是心虚了,尤其是老三一家两口子,之前因为水车的事儿就对她有所不满了,加上这些天黄莘儿家务活又因为教孩子写字平白落在三房头上,这下得了机会,和老二媳妇对黄莘儿轰炸着冷嘲热讽起来。
“二嫂,你也别生气,莘儿还小呢,这不婆家上次来了都在饭桌上给咱老黄家丢人吗,哪里知道给家里人着想这种事呢?”老三媳妇阴阳怪气的说道。
黄海也跟着掺和,“估计这新犁头又是老神仙给的吧,就是不知道这次能把人折腾成什么样,上次安水车,回来累得我好几天都没歇过来。”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黄莘儿简直想把他们的嘴堵上,幸而黄奶奶心向着黄莘儿,敲了敲桌子,道:“你们都闭嘴吧,有点当叔叔婶婶的样子吗?怎么跟孩子说话呢?”
老二媳妇不乐意了,但又不好跟长辈顶嘴,便问一直没开口的黄老头,道:“爹,不如你给大家评评理?”
黄老头嗯了一声,“莘儿丫头,你这个法子的确行不通,家里有多拮据你也看到了,咱们蓝溪村也没有多少铁矿,铁匠铺的东西有哪一件是便宜的?更别说是这么大件的犁头了。”
黄莘儿心里一沉,看来跟家里要钱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黄莘儿便只低低应了声是便端起碗来吃饭不语了,黄老头担心这事真是老神仙告诉黄莘儿的,怕受到惩罚,还解释说:“不是家里不同意,只是做个新犁头实在太贵,当年我们打这个旧犁头可是省吃俭用了大半年才打出来的,现在都用了十几年了,还锃新呢。”
“我明白,爷爷。”黄莘儿笑笑,看来她还是得找个有钱人合作才行啊。
吃过早饭,黄莘儿给几个孩子布置了作业便开始思索要去找谁合作。
犁头的事是她势必要推行的,以后造福了一方百姓,也不枉她来这一回。
眼下最重要的是没有钱的问题,黄莘儿便想到了村里的地主牛老贪,之前就一直想去找他合作了,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去找他却又处于一个被动的状态,这不是黄莘儿想看到的。
但眼下已经没有时间给黄莘儿多做考虑了,正值农忙的时候,这段时间一过,犁头就暂时用不上了,不赶紧想办法把曲辕犁做出来,就要等来年种小麦的时候了。
黄莘儿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前世她可经常和别人合作谈生意,各色各样的人都见过,牛老贪这种类型的更是不在少数。
说做就做,黄莘儿干脆出了门,循着记忆里牛老贪家的方向向他家找去。
远远就见一座和村里人的破落小院不同的高门大院,位置也好,依山傍水的,恐怕牛老贪当初抢到这个地盘废了不少力气吧。
敲了敲红漆门,黄莘儿说了来意后便在门口等着门童进去通报。
过了半晌门童一脸歉意的从里院出来了,这门童不过十三四岁,还没有养成刁钻的习性,对黄莘儿这穷人也没有趾高气扬,带了点羞涩的说道:“不好意思,黄姑娘,我们老爷说不见,姑娘请回吧。”
“什么?”这结果是黄莘儿没有料到的,她并不知道牛老贪已经知道了她要改造犁头的事,而且对她有不好的印象,只当牛老贪是单纯想摆谱,便对门童说道:“麻烦小哥再去通报一声,我这个买卖很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