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既然决定给黄莘儿到店里去做帮工了,所幸这几天就不去杀猪了。
以前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所以遑论风霜雨雪,他都会出去,不过现在既然有了黄莘儿这个让他欣慰的后辈,他总算能歇歇了。
因为黄山的腿还不能走的很利索,所以黄莘儿暂时还没有回店里,而是选择在家里照顾他。
早上黄莘儿扶着黄山围着院子走了几个来回,看看日头,该做早饭了,便让黄山也歇歇。自己则洗漱一番,去了厨房。
不过黄山十来年没走过路,现在好不容易能走了,他哪里坐的住,趁黄莘儿进了厨房,自己费力的拄着拐杖尝试。
黄河从屋里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便跑过去,像昨天那样扶着他。
“我觉得大哥再过几天,自己走就没问题了。”两人边走着边闲聊,黄河见有时自己即使不扶着他也能走上一小段路程了,不由高兴的说道。
两人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也快,听见黄莘儿喊他们过去吃早饭,便原路返回了,谁知老三两口子打着哈欠出来,正看见这兄友弟恭的一幕。
黄海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没等他说什么,老三媳妇先开了口,“我就说我们家黄海啊,是爹不疼哥呢,又跟他不是一条心,这侄女呢,又不把他放在眼里,唉,我真为他感到悲伤。”
“弟妹这是何意?”黄山沉声问道,从小他和黄河最疼爱的便是黄海了,有什么好东西都留给他,只是后来渐渐大了,年幼时那份兄弟情总归是淡了一些,不过不是一条心,这话说的恐怕有些严重了吧。
“好了,吃饭去吧。”黄海默不作声的拉了拉媳妇的袖子,脸上还是那副冰霜的样子,老三媳妇闻言瞥了黄山两兄弟一眼,扭着屁股跟着黄海过去了。
黄山只能无奈的和黄河对视一眼,他们三弟,怕是因为莘儿让黄河去做帮工,却没有提到黄海的原因吧。
其实道理大家都明白,莘儿之所以选择黄河,一是因为,黄河做的活计,的确很累,二则,黄河做事勤快,若是黄海去香皂店做帮工,最后八成是到那儿养大爷的,到时候肯定纷争不断。
早饭因为老三媳妇这一席话,吃的不咸不淡的,黄老头知道这几个孩子肯定又出问题了,不过他也管不了,所幸连问都不问了。
饭桌上没有人提起黄海以后的归宿,老三媳妇左等右等,也没等到谁说话,终于是耐不住性子了。
她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声音如泣如诉,“爹,娘,你们不为我做主吗?”
该来的还是来了,黄老头无奈的想,他嚼了嚼嘴里的饭菜,“做什么主啊?”
老三媳妇瞪了桌上的其他人几眼,“莘儿给二哥安排了差事,怎么不管管我们家黄海了?他每天去做散工也很累,怎么莘儿不关心关心,还有大哥和二哥……”老三媳妇说着,看向两人,“你们兄弟俩关系好,所以就不管黄海了吗?怎么说他也是你弟弟吧?”
知道她是拿早上他们俩一起在院子里走路说事,黄山和黄河也很无可奈何,难不成两人要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吗?
再说了,黄海到了吃饭才醒来,也没有机会和他们一起说说笑笑,现在倒又怪到他们头上来了。
一直一言不发的黄莘儿放下筷子,“三婶,三叔,你们两个也太心急了。”
“你这是何意?”老三媳妇不解,疑惑的望向她。
“我本来打算拿出一亩的良田分给你们家。”黄莘儿叹了口气,“这件事我还没有跟我爹商量,我没想到,才过了一晚上,你们就没了耐心。”
黄海和他媳妇被说的脸上青红交加,老三媳妇尴尬的回应道:“是哈,那你早些跟我们说,我们也不至于天天等着煎熬。”
“莘儿,这件事,为父不能答应你。”黄山眉头紧锁,他们家里一共也就十亩田地,一家分两亩,老太太和老爷子分四亩,也就是说,黄莘儿分出一亩地之后,他们就只剩下一亩了?
黄莘儿虽然现在做着生意,可以后他早晚还是要在村子里的,就这一亩地,黄山总觉得心里不安。
“爹,您别担心这个,以后我总归是能养得起你的。”黄莘儿知道,这些古人一提到地契,田契就开始坐不住腚了,不过这是唯一能公平的办法了。
她三叔懒惰成性,她是肯定不能带他去城里的,不然早晚还得出事,用这一亩地,就当换个消停吧,再说现在牛叔是她的管家,牛叔家良田百亩,实在不行,她去买上一亩两亩的,不也是一样的。
“可是……”黄山还想拒绝,才说出口,就听黄莘儿道:“哎呀,爹,您就别可是了,听我的吧,以后再跟你解释。”
黄山见她下定了决心,也就只好不再言语了,这时黄莘儿才转过头,对黄海说道:“三叔,你觉得我这提议如何?”
自然是觉得吃亏了,黄河一个月十两银子,可一亩地一年下来,也挣不了多少吧。
“三叔觉得吃亏了?”黄莘儿笑笑,“三叔,你可知帮工并非在店里给客人拿拿东西,而是起早贪黑去进材料,搬东西,若是没有一个好体格,根本不能胜任的。”
“什么?黄莘儿,你可别不安好心,把我们家黄河累坏了。”一听这话,老二媳妇不乐意了,忙出声询问道。
“若是二婶心疼,那这件事就算了。”黄莘儿眼神诚恳,看向老二媳妇时,她有些瑟缩的看了看黄河的脸色,最后还是没敢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