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久说的这些跟小黑告诉芊默的那些,刚好够拼起郝剑失踪这段时间的全部经历。
郝剑失忆后娶了阮美幸,宁久过去后,郝剑把阮美幸忘记了,但俩人似乎还维持着一份别人理解不了的感情,所以阮美幸愿意帮郝剑守着秘密。
郝剑对阮美幸也是非常信任,小黑诈死郝剑把小黑安排在阮美幸那边,足可见这俩人超越寻常的关系。
这就悲催了。
人生被一分为二,郝剑想不起阮美幸,现在一心想要跟诺诺在一起,但阮美幸却追过来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郝剑的。
芊默作为家人更同情诺诺。
虽然郝剑的确很惨,但诺诺才是芊默的亲人,她坚信诺诺是因为不相信郝剑死了,才会选择做法医的。
现在郝剑真回来了,却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他了,就算诺诺选择了郝剑,她和郝剑之间隔着的,也是一个阮美幸的距离,更何况孩子也是躲不开的沉重现实。
但如果就因为郝剑失忆时做过的事儿就把他踹了,似乎对郝剑也不那么公平,毕竟在那个绝境当中,给郝剑的就是单选,不选阮美幸他可能就会死。
宁久不想把郝剑从诺诺记忆里消除,因为那是诺诺的过去,同样的,诺诺也不能把阮美幸从郝剑脑子里弄掉,阮美幸也代表着郝剑的十二年。
在那段无依无靠的岁月里,阮美幸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小黑翻上来接芊默,芊默听到声响回头看是他,毫不犹豫地冲到他怀里,伸手抱着小黑。
感谢老天没有把这么残酷的选择题放在她和小黑身上。
她的幸福并不代表她比别人高贵多少,只能说,她太幸运了。
那些放别人身上无解的选择题,放自己身上不见得会有更好的结果,越长大越明白身不由己这四个字的沉重,所以一切的幸福都要感恩上天的仁慈。
宁久又扎心了。
抄起枕头砸向这俩货。
“麻溜消失,要腻乎回去关门腻去。”
小黑把芊默背在背上,还不忘丢下气人的一句。
“还别说,我们回去真要好好的抱一抱,毕竟我们这些已婚人士,跟你这样的单身狗是没办法比的,你就对着枕头怼几下吧,晚安。”
宁久发誓,如果有天他要是做于昶默这货的大姐夫,一定往死里揍他。
如果,他有那份幸运的话...
回去的路上芊默一直紧紧地搂着小黑的脖子,就趴在他背上。
“亲爱的,如果有天,你失去记忆了,然后在那段空白时间里,你爱上别的女人怎么办?”
尽管这个问题有点俗,但她想知道答案。
“我不可能会爱上别人。”
于昶默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回答的也是很干脆。
“可那时你已经失去记忆了。有时候会遇到突发状况,你懂的。”
“那也不会,除非你出现。”
“你真讨厌。”虽然这番话听起来很像是甜言蜜语,但是芊默喜欢。
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不怎么熟练地娇嗔了下。
“我认真的。”
她没有出现的那些年,他一直都没有动心的感觉,他弟弟在那时候已经换了n个女友了。
他始终不为所动。
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跟自己无关的女人身上,也不明白俩人在一起啃来啃去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有什么意思。
陈萌曾经一度很担心他的性取向问题。
毕竟到了青春期的小男生应该会有些对异性朦胧的好感。
直到她出现,就好像一瞬间明白那种感受。
“我曾经很认真地尝试喜欢别人。”
他的话引来那个娇嗔女人的怒捶,虽然撒娇不那么自然,但是打人的动作做的还是很顺畅的。
“但是没用。”
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芊默赶紧给他揉,责怪。
“你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白打这一下了,啧!
“如果没有心动过,失忆后会爱上别人或许还有可能,但只要是爱过,怎能忘掉本能的反应,当然,人和人之间或许不一样。”
小黑知道她在意的是那等腰三角形之间的爱恨情仇,他没办法评价那三人谁对谁错,但他是这么要求自己的。
“我希望自己也能做到...”芊默叹了口气。
所以,年少时的感情根本算不得真吗,多希望每一个青梅竹马都能白发苍苍走在夕阳里,但,太难了。
诺诺端着咖啡站在自己房间的窗户前,皓月当空,她弟弟背着芊默的身影看起来那么和谐。
她就假装自己没看到这一切,也没看到这俩人从宁久家里出来。
吹皱咖啡上的奶油拉花,“真是的,一个个都那么喜欢当媒婆,头疼。”
人类离开繁衍真的会死吗?
想不通啊。
拢长的夜晚,有人在月光下相依相偎,有人端着咖啡杯笑看世间太闹,也有人抱着枕头辗转反侧想诺诺。
阮美幸则是从睡梦中惊醒,脸上全是泪。
尽管已经醒来,噩梦带来的恐惧却未曾消退。
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一边哭一边喊着心里的那个名字。
“真俊,真俊...”你在哪里啊。
那些人喜欢叫他郝剑,但那不是她认识的丈夫。
她丈夫叫真俊,是一个不喜欢笑但很会照顾人的好男人。
在那个只把女人当做货物的黑暗坑里,唯一不一样的焰火,点亮她黑暗的世界,温暖她的心。
可是真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