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沙玉门到楚的京城最快三天,只是大部队随行,容琛的马车里还有个重伤患者,路程被他下令延长了两天。

直到第三日,容疏狂才悠悠转醒。

她的目光正对向马车中看书的容琛,一瞬间的迷茫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猛地翻身坐起,来自胳膊和胸部的强烈痛意让她手肘一弯,眼瞅着就要摔回小榻上,一旁看书的容琛随时注意着她,见她情形不妙立刻伸手拦了拦:“你伤还没好,别逞强。”

容疏狂的头正巧砸在容琛的胸前,她闭了闭眼,只觉得眼前黑黑的有星星在闪,努力把翻涌的气血压下去,她从容琛怀里退了出去,张口问道:“我们这是……往哪里去?”

多日没有讲话的嗓子沙哑得很,让容疏狂感觉有些无所适从,看向容琛的眼神里有着显而易见的

戒备。

“你昏迷了许久,如今我们已经到了楚的天泽,明日就可以到京城的边界了。”容琛将手里的书放下,认真回答她。

“你把我带到了楚?”容疏狂蹙眉。

“沙玉门条件恶劣,不适合你养伤。”容琛顿了顿:“还是说……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回得了商?”

容疏狂许久才轻轻呼出一口气,自嘲道:“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他能如此狠心,连十万将士都不放过。”回想起那日的惨状,她的眼里渐渐升腾起一片雾气:“我在出兵前祭旗的时候曾经许诺过他们,要把他们完好无缺地带回来,还给他们的父母妻儿,如今,他们十万个家……都毁在了我手上……”

看着两行清泪从她的脸上滑落,容琛突然笑了:“你这副懦弱的样子倒像是个女人了。”

容疏狂并不意外他知晓自己的身份,只是这话听起来可不怎么好听,她透过眼前的水雾看向容琛。

“你既然早知道你们皇上会向你下手,竟还敢如此相信自己的身边人,那如今的下场你也怨不得谁。”容琛语调平平,既没有讥讽,也没有嘲笑,他又重新拿起桌案上的书看起来。

容疏狂没有出声反对,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容琛的眼睛不离手中的书,但是余光还能看到容疏狂撑着身子坐着,他微微皱眉,语气难得严厉起来:“你若是不想要自己的手了就直接告诉我,我也不必为了你再浪费药材。”

左臂一直在钝钝地痛,连带着她的肩膀也开始抽痛,她晓得爱护自己的身子,小心翼翼地躺下了。

容琛没有再说话,只是皱着的眉头展开了。

“世子,咱们到碧水阁了。”辛夷在马车的帘子外说道,四周打量一番见没人看过来又往马车近处凑了凑,声音压低了些:“容将军可是醒了么?”

“嗯,你让蝉衣去点些清淡的粥品备着。”容琛并没有将书放下的意思,他转而问道:“宋云呢?”

“宋将军就在不远处跟着呢。”辛夷回道。

“让他把自己的马匹安置了再来,碧水阁可不负责他的马。”容琛再次出声。

闭着眼睛休息的容疏狂一直听着,总感觉容琛不会特意关照属下的马,果不其然,辛夷马上就回来了:“世子,宋将军的马马蹄铁松动了,怕耽误行程,将军现在已经去找人处理了。”

“嗯,那我们就先进去吧。”这次容疏狂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

感觉有阴影不断靠近自己,容疏狂豁地睁开了眼睛:“你干什么?”

容琛看着她温声反问道:“难不成你要在马车里一直待着?我的马车可不免费提供全天服务。”

没等她回答,容琛一把抱起她钻出了马车。

容琛抱着她的手特意绕过了伤口,知道他的好心,容疏狂便不再出声。

蝉衣和半夏已经在碧水阁的天字一号房门口候着了,看着自家世子抱着一个人走近,蝉衣推开了房门:“已经和小二吩咐过了,马上上菜。”

容琛“嗯”了一声:“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蝉衣看着世子进去又重新将门关上打算离开,一旁的半夏狂拽她的袖子,并且强烈地向她使眼色:“快看快看!”

蝉衣没忍住笑:“行了,你这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蝉衣的声音没半分遮掩,半夏立刻扭头看向房门,心虚地抬高声音道:“我、我才没翻白眼呢!”

屋内的容琛和容疏狂都被这丫头逗笑了。

容疏狂笑得幅度有些大,胸前的伤口一抽一抽地疼,她不停地吸着冷气:“你这个小丫头性子可真是活泼。”

容琛将她轻轻放在屋内的软塌上,自己去一旁净手。他温润的声音里隐隐含着笑意:“半夏这丫头自幼长在云清王府,平日里又有辛夷和蝉衣护着,自然就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在王府还能如此活泼,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容疏狂又咳了两声,眼神里藏着羡慕。

容琛净完手回头看向她:“我听说楚洵将军对自己的养子极好。”

“是啊。”容疏狂笑笑:“比亲爹还好,可我总得对得起他的好。”

容琛慢悠悠地走向她,目光温暖:“所以你一个女儿家,就把自己逼成这样?”

容疏狂没有回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软塌上的花纹。

小二端着菜盘敲了敲门:“客官在么?你们要的饭菜好了。”

容琛应了一声:“端进来吧。”

小二把饭菜都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容琛又将饭菜放到软塌的小桌上,他端起一碗清淡的白米粥,用勺子舀起一勺吹了吹,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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