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径直进了他特意给自家妹子腾的帐子,容疏狂这个时候早已经睡得熟了。

看到容疏狂的小脸终于有了些血色,楚清有些欣慰。容疏狂平日里很是警觉,如今他进了帐子她却没醒,看来这次真是累得很了,楚清也没出声叫她,在桌前悄悄坐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容疏狂在做梦,她突然吧咂吧咂嘴露出了一个笑,模样有着平时难以见到的娇憨,楚清失笑,眸子里流淌着温柔和温暖。

感觉到好像有动静,容疏狂迷迷瞪瞪地将身子撑起来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勉强看清楚了桌前的人,她怔了一怔才疑问出声道:“大哥?”

楚清嘴角的笑意略微收了收:“嗯,见你睡得熟,本来没打算叫你的。”

容疏狂用力眨了眨眼,赶跑些困意:“大哥还有什么事么?”

楚清将拳头握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整个人又有些严肃起来:“明日我就送你回京,这里毕竟是边疆,不太适合你修养。”

容疏狂脑子还有些迷糊:“哦。”就这个?

楚清的嘴角无法抑制继续上扬的趋势,他立即挥了挥手掩饰道:“行了,瞧你困的,接着睡吧。”

容疏狂极给他面子,闻言也不再出声客气,“咚”地一下又砸回了自己的枕头。

楚清无奈地摇摇头,上前给她掖了掖被角,才回了自己营帐。

“世子,该喝药了。”辛夷看了看蝉衣方才端进来的药碗提醒道。

容琛依然立在窗前,今日夜里沙玉门难得的下了雨,雨不大,淅淅沥沥的,窗外干枯的盆景淋在雨中,迎来了许久不曾体会过的甘霖。

窗子开着,有风吹了进来,因为下了雨,吹进来的风带着湿润的凉意。

世子的身子才刚恢复一些,今日就亲自领兵对战楚国,如今又站在这窗前许久,身子怎么受得住啊,辛夷不得已,又出声提醒道:“世子,小心窗前凉意入体,咱把药喝了就去歇着吧。”话一出口,辛夷自己都感觉怪怪的,太婆妈了,他又不是世子的贴心小棉袄。

容琛没回话,伸手将窗子关上转身走近了桌子。

暗褐色的药液已经有些凉了,不再似开始那般向上迅速地蒸腾着热气,容琛如玉的手指捏起碗边,一口气将药喝了个干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苦涩的药香,他不由皱了皱眉。

窗外雨声未断,容琛的思绪再一次飘远。

今日他前去如愿见到了楚清,楚清瞧见他虽紧皱了眉,但那眼神中并无怨恨之色。容疏狂绝对不会没有准备地来救他,一定先去找过楚清询问情况,楚清既然知道事情原委,如今两人相见却并没有显示出对他的怨恨,这说明他一定知道容疏狂的下落,且容疏狂相对安全没有生命危险。

见世子坐着不说话,辛夷斟酌着开口问道:“世子今日为何要领兵去反攻商国啊?”如果他记得没错……自家城墙上的免战牌还没摘,按理说世子不会这么贸贸然才对。

容琛抬起头对着辛夷向上挑了挑眉:“你是我的贴心小棉袄么?要管这么多?”

辛夷默了,对着自家世子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然后拎着药碗毫不迟疑地出了门。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楚清就来到了容疏狂的营帐,见容疏狂睡得纯熟,楚清也不忍心喊醒她,索性直接将她抱上了临时找来的马车。

容疏狂在颠簸的马车上一直睡到午时才醒,睁开眼瞧见是在马车上,她伸手掀开帘子向外看去。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拉着车慢悠悠地先前走,车辕上并没有拉缰绳的人,容疏狂的脸黑了黑,她大哥的心咋这么大,连个护送的人也不给派。

容疏狂探个头出来打量一番,瞧见前面不远处刚好有家酒楼,她顺势爬出车舆坐在了车辕上,自己赶着马车向酒楼靠了过去。

容疏狂没多想直接从车辕上蹦了下去,脚才挨到地,她的眼前突然黑了一下,身子差点没站稳,扶住车框闭着眼缓了缓劲儿,才又睁开。太弱了,她扁了扁嘴,晃悠着进了酒楼。

“诶呦!姑娘一个人?瞧瞧想吃点什么?”店里的小二立即上前询问道,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就我一个,店里清淡些的饮食都有什么?”容疏狂楼上楼下打量一番,看中了一个临窗的好位子。

“清淡点的啊,小店有翡翠蔬菜粥,浓香白米粥,营养瘦肉粥还有荷叶虾仁粥,面食可多了去了,姑娘喜欢吃什么样的?这边挂的有牌子。”小二伸手指了指门边挂着的一排木牌道。

容疏狂顺着那一排木牌子看去,随口点了两样便走了几步在自己心仪的位子坐下了。她撑着脑袋看向窗外,市集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她就在这样的喧闹中体会到了难得的轻松惬意。

但这轻松和惬意只维持了一刻的时间。

“快让快让!”

“官府出道,闲杂人等速速让开!”

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听的人心惊。容疏狂拧了眉看去,只见集市上的百姓被官府的人向道路两边驱赶,隐隐有孩子细微的哭声传来。官府的士兵组了队,从路的那一边而来,井然有序地又顺着道路走远了。

什么情况?容疏狂有些奇怪。

“诶呀,又作孽呦!”前桌有位老先生也看向窗外感叹道。

容疏狂竖起耳朵听着。

“老先生习惯就没事啦!昨天开始不都是这样么?”同桌搭伙吃饭的一个中年男子轻呷了一口杯中的酒安慰道。

“原本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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