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二棱子向房内看了一眼,只见自家主子正对着床上的人犹犹豫豫,来回比划了半天都不知怎么下手。他若有所思道:“话虽如此,可殿下也到了……的年纪了。”

梵立若有所悟,点头道:“殿下这些年忙于梳理朝政,又逢遭变故,我们这些身边人,倒忘了他已是个长大的男子,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了。”

两人说着便感慨起来,只是屋内一直也没传出什么动静,便又一齐勾着头往里瞧。

鄢星路见刘春花呼吸均匀,琢磨着她应该睡得很沉。便把烛火移到床前,准备破釜沉舟给她换衣服。

刘春花平日里的皮肤算不上十分白晳,也许是因久不外出,照不到太阳,这时显得有些苍白,在烛火摇曳下,反而显得十分温馨。鄢星路盯着那张睡熟的脸看了半晌,没了平常的张牙舞爪,此时的她看上去很恬静,无论脸庞和身材,都是上等人家的女儿羡慕不已的。

“刘春花。”鄢星路低低地叫了声她的名字,想试试她是不是睡着了,却不知为何心跳微急,且呈愈发鼓躁之势,他不得不背过身平息一会儿,等缓了缓,才又转过身去,拿起衣衫,将她上半身扶起,尽可能轻柔的把衣服换上。

刘春花身子虽然瘦,却比一般女子略高挑些,这时靠在鄢星路的怀里,额头恰好抵上他的下巴,整个人像个十分乖顺的娃娃。

意料之外的,她长长的睫毛像刚破茧的蝴蝶般颤动了一下,而那张樱桃小嘴,突然毫无预兆的微微张开。

鄢星路目光顺着看去,下意识地落在她的唇上。然后便锁在了那里。

她平日话多,一张口又多半是惹他生气,两人频频怒目相对,根本没机会好好观察她,只记得那双桃花眼多次让他心波起伏,此刻眼睛闭上,她的双唇竟然也是那么好看诱人。

在他意识到之前,一只手已经捏起她的下巴,上身缓缓靠了过去。

他做这一切完全是受一种本能的趋引,完全脱开理智,以至于在他感受到刘春花唇上的温热时,竟有一丝惊讶。

刘春花朦朦胧胧中只觉得身子很沉,意识又极轻,她以极强的生存本能意识到,如果再不醒过来吃点东西,她很可能会被活活饿死,就在她终于以强大的意志力战胜沉睡,悠悠醒转时,睁开眼便看到了这样一幕——

鄢星路的那张英俊的脸庞停在离她极近的位置,一双朗目幽暗深沉,眼波微漾,如冬日深泉初融,在春日的阳光下闪出点点星光。只是眼睛却没有看他,且剑眉微蹙,似乎陷入苦苦沉思。

刘春花默默看了会,然后又十分警戒地发觉心脏动静的异常,她强自抽离目光,看向别处。于是,她看见自己被剥了一半的衣裳下裸露的香肩。

醉虹楼的后楼只住了她这么一个大户,雅琴阁几乎占据了整个顶层,楼下人不多,即便有人,住的也是些不常来的贵客,但就是这几个客人,一个不落地都被一声杀猪似的尖叫惊醒了。

刘春花这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巴掌将鄢星路那张俊脸推开,然后整个人灵巧地跳到离他三米远的地上,结果发现自己似乎因这动作走光了,又迅速从鄢星路手中扯过那件还没来得及换上的衣衫,裹在身前。

窗外的二棱子抹了一把脸,即使隔着那么远,也看不见鄢星路的面容,他们也能感受到自家主子的窘迫。

梵立起初看到那位刚长大的主子抱着一个陌生女子不放,还颇有些心有惴惴,这时倒放下心来,再怎么说,他也不认同饥不择食。

鄢星路的确很窘,尤其是他上一秒还在苦思冥想,好像陷入难言的泥沼无法脱身。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却还是舍不得放开她。这会儿颇有些百口难辩的意味。

刘春花指着他,颤抖了一会儿,发现胳膊竟然是裸露的,又收回手,叫道:“你、你要做什么?我发现、我发现你这人不仅浑蛋,还是个小流氓!”她说着察看了下,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异常,为自己能及时发现这一点颇感幸运,然后才敞开嗓子一通骂:“真没想到啊!你、你竟然是这种人,我平常见你还算老实,谁知你好的不学,偏偏学着别人耍流氓……”吧啦吧啦。

她一边说一边指手划脚,却又因为衣衫不整行动不便,一会把裸露的胳膊收回去,一会又因为没穿鞋脚冷搓一搓。但这一切都没能阻挡她教育鄢星路的热情,她一边保持距离向后退,以防对面的人因为某种激情扑过来,一边还苦口婆心叽哩呱啦地劝导他。直到最后终于退到餐桌边,撞到了桌沿,她一回头,看到静静摆在那里的饭菜。

鄢星路被她吵得太阳穴突突乱跳,无奈地坐在床边,一手扶额。他现在认定,自己刚才绝对是鬼上身了。

刘春花看了看饭菜,又看了看鄢星路,衡量了一下,觉得那只qín_shòu应该暂时没有发狂的迹象,主要还是因为口水已抑制不住,于是决定暂时告一段落,先填饱肚子再说。

窗外的两人神情阴暗的沉默了一会儿。最初梵立听到她那一通不堪入耳的教训,本来打算冲进去,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幸好被二棱子死死拦住。

“依我看,那女子倒也不是个平常的人物。”他低声道。梵立年纪比他小些,且没有婚娶,不懂情思,可他却是懂的。比起梵立的愤怒,他更多的是担忧。

梵立不屑道:“一个风尘女子,却如此嚣张,我看她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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