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叵□□脆利落地回应道,“没有。”
陆一鸣继续追问道:“订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
陆一鸣奇怪地斜瞟他:“那你干嘛非要我和订? ”
金叵罗低头望着他,低垂的眼帘底下,眸子映着微光。
他冷冷地答道:“我喜欢。”
……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订契?
陆一鸣想了想,问出口的却是:“订契的话,我们会有什么不同?”
金叵罗却发出嘲讽的低笑,说道:“想订吗?”
“……”陆一鸣不耐烦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慢慢往房间踱,冷冷地丢下一句,“困了。”
他忽然觉得,他和金叵罗之间,明明看起来很近,却隔着千万里。
金叵罗有时候就像一只老谋深算地在暗处结好了网的蜘蛛,时刻不忘诱惑他往里跳。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他烦透了。
金叵罗紧跟在他身后。
直到陆一鸣进了自己房门,一手把金叵罗挡在门外,当着他的面冷冷地关上门,金叵罗才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他隔着门板,问道:“你生气了?”
“对啊,不行吗。”陆一鸣毫不掩饰地故意应道,“带着你那些秘密进棺材吧,老子懒得问了。”
金叵罗冷笑起来。
“明明是你说过,我可以不说的。”
——如果我告诉你,你又何尝不是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金叵罗凝起修长的眉毛,有些忿忿地转身要走。
却又迈不开脚。
他不想走。
他更不想陆少爷再像之前那样用那种凉凉的眼神看着自己。
屋里没有任何回应。
金叵罗有些焦躁地拍了一下门板,门从里成被栓上了。
咬牙,低道:“开门。”
陆一鸣仍旧没有回话。
门更没有要开的意思。
金叵罗把手摁在门上,沉声说道:“你知道,这门是挡不住我的。”
陆一鸣其实本来关了门转眼气就消了,只是点了灯故意坐在桌边不说话,看看金叵罗什么反应。
原先见金叵罗着急了还有些好笑,憋着笑正要起身开门。
一听到他语带威胁地说出这句话之后,刚刚沉下去的火气又喷涌而上,直扑脑门。
脱开而出:“滚!”
门外瞬间就安静了。
陆一鸣倒是怔了下:真走了?
这就走了?
还真是干脆利落啊。
刚这么一想,门便发出巨响。
“咯隆!”
半旧单薄的门板被一只手径直推开,转眼碎成了两半倒在地上。
门外的人一身森冷地站在门前。
陆一鸣被巨响吓得肩膀一哆嗦,抬头看过去。
煤油灯照不到门外,看不清他的神色,陆一鸣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散发出的怒气。
就连煤油灯芯腾起的火苗都似受到了惊吓,在玻璃灯罩里惊慌失措。
陆一鸣故作镇定,皱眉,斥道:“好好的,你弄坏我的门干什么。”
金叵罗一言不发地迈进了门槛,径直逼近。
煤油灯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照亮了他挟怒的眉眼。
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一分未减,陆一鸣不自觉地站起身,往后退。
见陆一鸣后退,金叵罗更是无名火起。
他抢先一步把路堵住,抓住陆一鸣的肩膀往墙上一推,把他圈在两臂和围墙之间的空隙里,抵着他的额头,恨恨地道:“你到底在怕什么?”
陆一鸣一时语塞:你随便一动手就把我的门给碎了,我能不怕?
金叵罗继续自顾自地咬牙切齿:“我什么时候害过你?让你总是百般顾忌。”
“……”陆一鸣顶着他的双眸在咫尺间射过来的两道寒光,心头的畏惧渐渐淡去。
他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缓缓说道,“我原想吧,你不说也没关系,可是我努力过了,我果然没办法相信一个什么都瞒着我的人。恕我做不到。”
面对金叵罗的沉默,陆一鸣继续说道:“其实你分明也知道,百般顾忌的不是我。”
他想了又想,才把心底埋藏已久的话说出了口:“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告诉我?是觉得我太蠢了?抑或是觉得我不配知道?还是真的别有居心?哼,你竟然有脸说我不相信你,真是贼喊捉贼倒打一耙!”越说越是忿忿,“这个世界上,除了陈姐,我唯一能信赖的,除了你还有谁……?这难道还不够吗?如果你觉得我也有秘密的话,其实只要你问,我也可以对你和盘托出。甚至,你和花莫言哪怕有过什么瓜葛,我也通通既往不咎……可你……”
“你知道多少?”金叵罗眉头深锁,打断他的牢骚。
“什么?”陆一鸣本来正滔滔不绝,猛地被打断,一时反应不过来。
金叵罗把手搭到他的耳朵上,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个姓花的妖孽。”他顿了一下,“你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了,对不对?”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但是陆一鸣实在是……在他看来,陆一鸣着实是个蠢材。
他一直固执地认为,陆一鸣对此是不知情的。
至少知道的不多。
陆一鸣犹豫了下,把先前莫老道和花莫言移魂以及一直受花莫言胁迫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
金叵罗点点头,邪魅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原来你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