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如今不是过得很幸福很快乐,我瞧着只要自己不要看不起自己,别人就不敢轻看了自己,京城贵女何其多,皆是如此过来,循规蹈矩,却失去了新鲜与趣味。”
“难怪会有人说,杨州瘦马名声虽不好,却能得男人的疼爱,京城贵女虽端庄,却仍旧只是正妻的命。”
阮氏话才落,嬷嬷惊了一跳,连忙说道:“娘娘,你岂能这么说,京城贵女身份高贵,岂与杨州瘦马相比较,正妻才是掌家理事的人,也是丈夫要尊重的人,那些女子有什么,除了会取悦男人,却是上不得台面的。”
阮氏却是苦笑道:“可是你要知道,我宁做夫君心头血,也不愿意为他的糟糠妻,京城贵女端庄高贵,生来就长在蜜缸里,可是却不知,这样养出来的女孩子最后失了妙趣,反而是孤苦一生的多,只是她们风光的外表总能在身份地位上得到一丝安慰罢了。”
“女人若想端庄大气做正妻,就少了那缠媚的女子娇气,婷姐儿出身这般好,她无须再去学这些将自己圈在里头,母后说的对,她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嬷嬷仍旧是看不明白为何主子会这么想,可是也无法再反驳,只好叹了口气,心里头想着,以后还是多留意一些,女红还是不能落下的,那才是女人一生最骄傲的本事。
第二日,苏宛平练功回屋,就看到一个扎着总角的女娃娃坐在堂前交椅中,中规中矩的,怕是坐了有一会儿了。
苏宛平来到孩子面前,看着她与荣哥儿一样的年纪,却已经是如此的听话乖巧,她都要羡慕想生个这样的女儿来。
“婷姐儿是来找他们玩的?”
时宝婷面颊一红,圆溜溜漆黑的眼睛带着喜悦的看着她,接着点头。
“你母亲准你出门了?”
苏宛平担心孩子私下跑出来,可是看到孩子那乖巧的模样又有些不像,于是苏宛平将孩子带去了校练场。
邬三木骑着他的小马驹在马场跑了几圈,几个孩子都惊呼出声,时菡就等着三木哥哥从马上下来,他好上去骑上几圈,今个儿几个孩子比试的正是马术。
时荣和时岚却是一人一把小弓,两人射出的箭,看两个哥哥谁接到的多,以此定输赢,到时候输的要给赢的揉肩。
时宝婷就是这个时候到了马场的,看着四个哥哥玩得如此开心,她很羡慕,手还被苏宛平拉着,明明内心很想跑前头去,但这孩子却仍旧站在苏宛平的身边,苏宛平不发话,她就不会过去。
“荣哥儿,过来,带着妹妹一起去玩。”
几个孩子全部回头,一看是丫头,都有些不高兴,跟娇滴滴的女娃娃们一起吃点心可以,可是一起练功,那呆会惹哭了,他家母上大人会不会责怪他们,会不会打他们一顿呢?
见几个孩子都不过来,苏宛平便黑了脸,那风雨欲来的模样吓得几个孩子有些慌张。
邬三木忽然从飞奔的马背上跃下,身形利落,胆大又心细,邬三木欣长的身影走来,苏宛平不得不说还是这孩子听话,他是过来接孩子的,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的时宝婷见自己的手落到了三木哥哥的手中了,一种奇妙的心思莫名萌了芽,她呆呆地看着邬三木,看着他一脸的温柔对自己说话。
“跟我们一起玩吧,你也学着练箭,我一定接住你的箭。”
邬三木为了好跟她说话,还蹲下身来,与她平视。
时宝婷莫名脸红,随即她点头,应了一声好。
苏宛平看着两孩子手牵着手过去了,也就放心了,难得这孩子不用在家做女红,可以出来玩。
不过苏宛平还是警告的朝自家几个儿子都看去了一眼。
前院里,孔氏吃了药丸,身体舒服多了,女儿时嫣服侍她身边,母女二人还是有些许隔阂。
时嫣递上蜜饯,扶着母亲靠在软榻上,孔氏拉着女儿的手,忽然说道:“我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住在别宫里这段时间,我也想清楚了,以前是我对你不住,安庆府是你的封地,以后也是,你是公主,你可以不招驸马,你可以下嫁卫家,母亲都遂你愿,你是我女儿,一直都是。”
时嫣听到这话,忍不住靠在母亲的怀中,她从小到大在孔氏的膝边养大,感情最深,她从来没有真的怪过母亲。
“你父皇也曾为了你的事责备过我,是我对你太过苛刻,你有你的人生,你生在凤国,不畏强权,不必和亲,我何必还要为难你呢。”
“母后,女儿从来曾怪过你,我还气自己伤了你的心,每每看到你的满头银发,心头就难过。”
母女二人都忍不住落泪,堂前的下人不自觉的都退下去了。
在别宫里住了好些日子,苏宛平看着孔氏的伤寒是好了些,但人仍旧有些小毛病,不是头痛心悸就是食欲不振,总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可是她又催着三人赶紧回京城,孩子们的学业不该一直耽搁。
苏宛平只好同意了,三人带着孩子们起程回京城,出了别宫,时嫣却是哭了。
苏宛平和阮氏看向她,她不舍得离开孔氏,她们何偿不是,苏宛平心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令她很有些不安,不然这一次她为何要厚脸皮的赖了这么久不回京城,就是放心不下孔氏,想为时烨尽尽孝道。
“母后的身体该怎么办?”
时嫣抹了一把眼角。
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神医也无回天之术,只能好生养着,或许以后就好了。
回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