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谢宅善可是吓了一大跳。他呆在清远镇这个皇上根本瞄不到着的地方,就是把这个镇子搞成一朵花儿也入不了朝廷的眼。可现在谢宅良跟他说了,往工地送粮这个皇上很重视,这就是一条往上通达的梯子。
现在他已经爬了一半了,秦丰忽然说这梯子腿儿要断了,你说谢宅善不急才怪。他一把将秦丰的衣襟抓住,露出了凶狠的一面,“你他娘的别给我搞鬼,信不信我让你在清远镇呆不下去!”
谢宅善这人秦丰还是很了解的,他若是狠了心要搞谁,那还真能成事儿!他哆嗦着下巴道:“老爷,大人,哪用你搞我,我现在已经快要呆不下去了?”
谢宅善把他往地下一丢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地说!那边粮食你还欠着呢,差点坏我的前程!”
秦丰这才结结巴巴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原来前头他的心腹伙计孙东仗势欺人,找人在僻静的巷子里围殴了牟世录。孙东本来以为凭着秦丰在谢宅善跟前的脸面,这哪里算什么事儿啊!可后来势头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被牟世录告到了官衙,谢宅善叫人狠狠打了他三十大板。
这三十大板打得孙东是皮开肉绽,被抬回家后他躺到炕上觉得疼到骨头缝里,更让他受不了的是难堪!被羞辱的难堪,疼到了他的心尖尖上。能爬下炕的时候,孙东就去找秦丰,让他给自己出这口气
。
秦丰感觉到很为难,他跟谢宅善的关系,在孙东挨板子的时候就跟从前不一样了。谢宅善要拉开跟秦丰的距离,他不要秦丰敬的贡了,相应的也不再护着秦丰了。
谢宅善要重新做人,他是镇上的老大,秦丰还能不识趣地配合吗?并且这其中微妙的关系,秦丰还真不愿意跟孙东说。
他从孙东打了牟世录这件事情上,已经看出来了,这孙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前自己把他当成心腹,还真是看走了眼。
秦丰只能安抚孙东几句,让伙计给他抓了几副养伤的草药,让他在家里安心静养。他却不知这除了让孙东产生不满之心外,还有了危机感——敢情秦丰这是不把自己当心腹要抛弃自己了?
秦丰紧接下来忙着组织人和牛车往工地上运粮,调整他在镇子上的经营策略,他也没有注意到孙东心里头的这番想法。没想到今日账房先生急吼吼找过来,说存放在柜子里头的账簿和契书都不见了!他心头大惊,又存了侥幸的心理,想着会不会是账房先生记错了,或是谁在开一场玩笑。
他匆匆赶到商行里,带着伙计把二楼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到账簿的半点影子。倒是有一名打扫卫生的伙计上来报告,说是在后院看见有焚烧的痕迹,有一块没烧完他给拿上来了。
秦丰一看他手中之物,头就变两个大,那没烧完的就是账簿的封面。留下的那一块边缘都是烧黑烧焦的。他带着账户先生跟那伙计去到那处,恰好刮来一阵风,将纸屑吹得打起了旋飘得到处都是。
账房先生都要哭了!那才是烧成灰他也能看出来被烧掉的就是账簿和契书。是跟各大客户货物、资
金的往来账,还有现金账和银票账!
秦丰一听也快要晕过去了!另一个伙计小声说,这地儿平时很少来人,前几日他看到过孙东在这里忙活过…
秦丰的大脑立从眩晕切换到不祥预感上涌状态。他快步回到二楼,用钥匙去开那存了银子和银票的柜子。钥匙插|进去,那锁里头的弹簧并没有动弹,他往下一拽,那锁居然就这么开了。他急忙把锁头往外一扔,拉开柜子,里头原本放了银子和银票的地方,现在是空空如也!
这还不算完!秦丰沮丧地往家走,他最宠爱小妾青娘在门口迎到了他,将他拉到一旁问道:“孙东来问大娘要银票,说你去县城送粮着急要用。你看起来样子很累,该不会是买了很多东西吧?”
秦丰这会儿以头撞墙的心思都有了!这孙东就是个孙子,贱人!他心里扎了个小人使命地戳戳戳!面上还装出无事的神情,苦笑“哈哈哈”!
这就是秦丰来找谢宅善之前发生的一切。概括地讲,就是孙东毁了秦丰的账簿,又偷了秦丰的银子和银票,遁了!
秦丰来求谢宅善有三件事情。一是他的那些大客户还不知道秦丰手头的账簿毁了,到时候纸包不住火,东窗事发的时候,他要请谢宅善谢老爷给他做主。
二是他现在名下粮有多少存在何处没个准数了,往工地上运粮还是能运,可就是没有准头了!
三是他要把孙东那个贱人给抓回来,他全部的身家都折损到几近无存了!这种吃里扒外的家伙必须要有现世报!
秦丰说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心道幸好自己跟谢宅善没有闹翻。这世道只有官才有跟民翻脸的资格,但凡有一点儿活路都不能跟官斗啊!
每个人站的立场都不一样。谢宅善根本不为秦丰的遭遇所动,他心里只关心一件事情,那就是秦丰运粮出岔子了,谁能顶得上啊!谁谁谁!真让人心急如焚!
放眼整个清远镇,也只有秦丰有这个实力,他的粮仓里头收有附近村镇村民的粮食,还有南来北往客商的粮食。可现在那里面存的粮食到底是谁的,没了账簿谁能理得清这个账?没了契书谁知道哪些粮是哪位的?
谢宅善才没功夫管秦丰那堆破事儿!但他面上不会显出什么,只是厉声要求秦丰往工地送粮时,必须送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