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站着,心情十分复杂,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里面传出鼓乐之声,并听见一个高亢的声音叫道:“吉时到,请新郎新娘就位。..”
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慌忙暂时收起游离的神思,快步走进婚礼现场。
只见厅堂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最前方的台面上站着新郎新娘,两人相对而立,中间一红绸相牵。
新郎林玄真由林保保使劲地搀扶着,身子在微微地发颤,但还算可以勉强站立着,而一双眼睛却颇有神采,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新娘,难掩兴奋和激动之情。
新娘则无人搀扶,像一樽人形雕像一般矗立着,一动不动,因为头上盖着盖头,整个人完全被一片红罩着,看不见容貌和神情。不过,那身段却十分的窈窕不卓,给人一种无尽的孤独凄凉之美感。
“一拜天地!”
我正走神,突然听见一声高亢的唱和之声,竟然是族长亲自主持。族长站在两人前面,兴奋之情偏偏被表面的威严所掩,神色显得颇为古怪。
我想此时紧张的不仅仅是我,恐怕这族长比谁都紧张。
“二拜高堂!”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新郎和新娘的第一拜,就被族长的第二拜给惊醒了,慌忙收捏住心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新郎和新娘。
新郎林玄真在林保保的搀扶下,吃力地转向端坐在堂上的父母双亲,瞥了一眼新娘,新娘却不等新郎,先行冲双亲微微弯腰盈盈一拜。..林玄真慌忙也跟着拜了下去。不过,他根本使不上劲,全赖林保保扶持着才勉强完成了这一拜。
“夫妻对拜!”
林玄真在林保保的搀扶下又吃力地转过身来对着新娘子,尚为稳住身形,却突然咳嗽起来。
这一瞬间,原本兴奋的厅堂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新郎身上,个个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此时,我却鬼使神差地把注意力放在了新娘身上,只见她身体明显地摇晃了一下,牵着红绸的双手紧紧地拧了一下,这动作虽然隐蔽,却被我看见。自然,我的一颗心也紧张得要跳出来了。
还好,林玄真咳了几声便止住了,此时,林保保几乎是将他整个抱在了怀着,这才让林玄真勉强站立。
终于,林玄真站稳了。厅堂中所有的人顿时松了口气,新娘也恢复了塑像般的站姿。
族长特意清了清嗓音,再次叫道:“夫妻对拜。”
新娘又是先于新郎拜了下去,而新郎林玄真则痴痴地看着新娘,忘了弯腰,林保保焦急地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我没听见,但可以想见定然是叫他行对拜之礼的。
可是,林玄真还是不动,依然定定地看着新娘,新娘自然是看不见的,因为她盖着盖头。
眼见新娘礼毕就要直起腰来,新郎还没拜下去,自然是不成的。林保保急了,便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地抱着林玄真,带着他一起向前倾斜下去,想要勉强成了这对拜之礼。
族长自然看在眼里,深怕有所闪失,不等新郎拜毕,在新娘直起腰来的那一瞬间,及时叫道:“礼成,送入洞房。”
谁知,族长的话音刚落,便出现了早在我意料中的一幕,林玄真倒下去了,虽然林保保拼命地抱着,可因为这一路他都在使劲,早已疲惫,此时又因为强行带着林玄真行礼,身体失了平衡,竟然把持不住,也跟着林玄真一起倒了下去。
林玄真倒在了新娘的脚前,双手还紧紧地拽着那红绸。
厅堂中顿时乱了,哭喊声一片,林玄真的父母第一时间扑向地上的林玄真,族长也紧随其后,林保保坐在地上,就像犯了大错的孩子,不知所措地看着。
巫师也惊得变了脸色,想林玄真的情况,但只向前走出一步就停下了,却把犀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投向新娘子。
因为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并不像其他人那么惊慌,注意力自然在巫师和新娘身上。
我注意到新娘子在林玄真倒下的时候,惊得松了手中的红绸绳,伸手想要揭开头上的盖头,但不知何故,手刚触到盖头又放了下来,随即向后退了两步,木然地站着,身体没有一丝颤抖,恍惚真是一樽塑像一般。
在一阵哭喊和混乱之后,林玄真被一大群人抬回屋子抢救去了,整个厅堂顿时静了下来,只留下巫师,族长还有那新娘子。我自然是隐身一旁,静待事态的发展。
此时,新娘子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巫师和族长也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着命运的宣判一般。
大约过了几分钟,从林玄真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他母亲杀猪般的哭喊声——
“我的儿啊,你怎么狠心就这么丢下娘走了啊?”
随着林玄真母亲这一声干嚎的想起,族长顿时怒形于色,猛地看向巫师。
巫师被族长刀子般的眼神压得双脚一软,竟然噗通一声萎顿在地。
“你,你怎么跟老夫解释?”
族长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一句话来。
巫师脸上煞白,连忙分辨道:“老身也不知道怎么会换命失败的,刚才老身做法的时候,只取出了林公子的阳魄,却不能取出梅娘的阴魄,所以无法换命。因为林公子的肉身实在是太虚弱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将他的阳魄送回他的体内,他便咽气了。”
族长努力抑制着不让自己暴怒起来,冷哼一声,说道:“你向老夫保证过,换命是十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