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有人却想方设法的想要阻止你,你会是怎样的一个心情?反正我绝对高兴不起来。
眼看着葛明山的心理防线已经接近崩溃,马上就会交代他杀害李梅的全部罪行,陈光荣居然让我暂停讯问,这简直就是一种让人无法容忍的卑鄙行为。
他这是在担心,葛明山如果老实交代了他杀人的过程,那么在现场陈光荣推翻我推论的事情,将会彻底成为全局同事的笑柄。
不能让他得逞!
看了一眼陈光荣递过来的纸条,我用手拿起之后揉成了团,直接扔进了脚下的垃圾篓。
或许陈光荣根本没有想到,我会用这种极端的态度回应他,手里捧着茶杯的他愣了一下,表情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可能是因为在监控下的缘故,他并没有因此和我发生争执。
接下来的审讯显得很是沉闷,不光坐在铁椅子上的葛明山面无表情,对我随后的所有问话都选择了沉默,就连坐在我旁边的陈光荣,也一直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除了最初葛明山承认自己,曾在当晚在案发现场出现过,可以说整整两个多小时的讯问,我没有问到丝毫有价值的情况,一时之间审讯陷入了僵局。
喝完了茶杯里的水,陈光荣在一旁说道:“休息一下吧,让他也考虑一下自己的问题,咱们先去看看老人和孩子安顿的怎么样了。”
虽然我对审讯中出现这样的情况很是郁闷,但是如果一直持续这样下去的话,只能让葛明山逐渐的产生抵触情绪,甚至会直接影响到后期的侦查工作,不过我并不想在陈光荣面前示弱。
然而还没有等我开口拒绝,坐在铁椅子上的葛明山,看着正要起身的陈光荣,说道:“告诉我妈,我没事,可以吗?”
面对一直以沉默对抗,而此时却突然开口的葛明山,我趁机就想开导他一番:“你......”
还没容我说完话,已经站起身的陈光荣,一只手用力的捏在我的肩头,打断我的话头说道:“明山,你最好能够放下包袱,不然谁也帮不了你,我想你越是这样,你妈也越是伤心。”
听着陈光荣的话,葛明山再次低下了头,但是却始终没有再说出什么话,审讯室里再次陷入了压抑的氛围之中。
同事将葛明山带回留置室后,我和陈光荣也走出了没有窗户的审讯室。
清晨六点钟的阳光,透过走廊窗户上的玻璃照在我的脸上,虽然明亮却无法扫走我心头的阴郁。
警察生涯的第一次讯问,在嫌疑人的沉默中狼狈结束,除了陈光荣之前的香烟暗示,让葛明山主动承认了自己去过现场,可以说在我接下来讯问的时候,葛明山的心里已经有了对抗情绪。
跟在陈光荣的身后,我想开口问他,为什么他从一开始,就好像知道谜底一样的,说出所有我们不知道的答案,而且从葛明山对抗的情况来看,我也开始怀疑之前对他的有罪推断了。
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到了二楼,会议室的木门虚掩着,从会议室里传出一阵阵的鼾声,应该是忙了一晚的同事,正在抓紧时间补充着睡眠。
陈光荣轻轻的推开木门,把茶杯放在会议室的桌子上,他找了一个角落的椅子,双手抱在胸前慢慢的坐了下去,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纠结。
会议室里的烟味很大,连我这个抽烟的人都有些受不了,但是刚才那场失败的审讯,让我已经无法顾及其他,我搬了把椅子凑到陈光荣身边。
“陈师父,我刚才没有听你的话,对不起啊!”我小声的对陈光荣说着。
两个小时的无功而返,足以证明我没有听从陈光荣建议的愚蠢,也许当时陈光荣已经察觉出了什么,才会善意的提醒我,对葛明山的讯问应该有所缓解,但是却被我误以为是他另有目的。
坐在椅子上一脸纠结的陈光荣,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对我说道:“在你的心里,是不是觉得凶手肯定是葛明山?”
“可是,葛明山确实符合作案的所有条件啊,况且你也看到了,葛明山属于那种性格内向的人,而且他自己也说了,他和李梅离婚是因为感情不和。”我忍不住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毕竟这些都是摆在面前的事实。
陈光荣点燃手里的烟,不慌不忙的说道:“所有的推理,都必须经得起细节上的推敲,这个你应该明白吧!”
“明白,但是我所说的这些,有哪些是禁不起推敲的呢?”对于陈光荣的话我当然能够明白,但是做出那样的推论,我自然也是认真思考过的,所以直到现在我都没能发现存在的问题。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执着,陈光荣笑着说道:“首先,我觉得你意识到凶手是和死者熟识的,这就说明你还是动了脑子的,但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按照你所说的,凶手一击致命不留活口,是因为和死者之间有着极深的仇怨,那么,死者难道就不该有所防备吗?”
“这......”听着陈光荣的话,我才意识到自己确实过于自信,对案情的分析过于草率了。
抽了一口烟,陈光荣接着说道:“其次,凶手如果早有预谋的话,绝不会在现场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杀人后的焚尸,只不过是为了触发屋内的灭火装置,达到破坏现场的目的。”
“所以在现场留下烟头的葛明山,就应该被排除在外了?”我恍然大悟的说到。
正像陈光荣说的那样,这一起凶杀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