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柴的人都要去山里,陆金莲还要跟这些平时一起干活的伙伴们走一段路。
农家族里的一个叫刘淑芬的妇女凑到了陆金莲身边,她和陆金莲的关系还不错,很关心地问道:“昨天不是刚去了你家吗?一大早天还没亮,我看见你家几个孩子都去了,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啊,现在还没好?”
陆金莲正想着怎么解释,另外一个妇女又说:“是啊,前天我没抓猪草,昨天早上从地里回来就看见你们一家人都去了,我叫了你们都没听见。”
这明显就是有事的节奏,大家都看着陆金莲等她解释呢,她很无所谓的道:“事儿是有,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家里房子太老了,要翻修一下,几个孩子去帮了一天,我很久不回去,想在家里多住几天。”
“原来是这样啊!”
她们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刘淑芬又是埋怨又是羡慕:“你倒是好啊,还能在娘家多住几天,我上次回娘家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前了,一天都不让我待全了。”
“你哪能跟她一样,她家她做主,我们能做个什么主啊?”陈百香也是羡慕,她是真的嫉妒陆金莲了,不管是她婆婆在还是不在,农老图家里大事小事都是她做主。
“你说你日子多好过啊,你家男人体贴,孩子又听话又出息。”
“小心我告诉我阿哥你嫌弃他啊!”陆金莲笑意盈盈地道,其实那人的生活算是很好的了,跟她这种外甜内苦的好得多。
旁边的人哄笑过后,纷纷埋怨自己家的人,什么大事小事都扯了一堆,个个都是诉苦的。
陆金莲配合着笑了两声,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淡了,她们的生活也许不如意,但都没有她的日子难过。她以前是要强的,就是不如意也很少会说出来,只会偶尔说点不疼不痒的小毛病。
别看她们现在说自己过的多不好,这事有真有假,等过几天她们知道她离婚的消息,一大半都是要看她笑话的,毕竟这里也没有谁是她真正的朋友。
各种消息传得太快,除了八卦没有别的娱乐生活,这就意味着这些妇女没有几个是真正关系好的。她们很可能今天在这个场子说别人的闲话,明天在别的场子和别人说她们的闲话,甚至随意猜想、传播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她也曾经是这种人中的其中一个。
现在她倒是不想这样了,也没有那份虚荣心,可也不想被人看扁了。所以她要在别人看她的笑话,传她的闲话前,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继续让她们羡慕嫉妒,这也是她小小的虚荣心,真要说起来其实也能算是平常心,凡人都有的。
这里基本上没有人离婚,就是因为离婚的代价太大了,陆金莲不是第一个人,却也是极少数中的一个。
一个女人要是离婚了,没有房子,没有粮食,独居安全没有保障,这些就代表着她们没有自己当家的能力。回到娘家被嫌弃,重新嫁人十有**也过不好,丈夫不一定向着自己,孩子也不是自己生的,还不如在原来的家庭,苦苦地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日子。
她们不像是后世的女人,后世的女性有见识,有知识,只要努力,养活自己不成问题,这是女人的悲哀,更是时代的悲哀。
曾经她也是里面的一员,现在她走出来了,难免有不同的想法,但是她只能改变自己,改变不了所有人。
……
陆金莲知道这个年代很多地方可以通过倒买倒卖发家致富,可是她没有做过生意,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自己又没有太聪明的脑子,所以这条路她不准备走。当然,在这个比较原始的社会结构里,这路也基本上走不通,不然岑美玉不会因为倒买倒卖无门而走投无路。
他们这里做生意是不限制的,每半个月还有乡里举办的集市让人们自由买卖,只是卖东西的少,买东西的也不多。毕竟柴、米、油都可以自己生产,盐就在供销社买,衣服鞋子这些也都是自己把原材料种好、收回来纺成布自己做,大家手里也没什么钱,即使需要别的东西,大多也能以物易物。
在后面的三十年里,他们这里基本上也还能自给自足,就算是有外来物品也没有人去买,因为这里的人都很穷。改开放的春风刮不到这个偏僻的角落里,即使到了千禧年,这里还是没有电,没有自来水,更别说什么科技产物。
就算有资本,想要赚大钱,就只能走出这个偏远的地区,至少要往省外走。陆金莲当然想赚钱,但是等到能赚钱的时候她也快老了,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指望,她暂时只想报仇、养好自己的孩子,还不知道自己要做别的什么事情。
四个小时后,陆金莲走到了县城。
他们来县城基本上买不到什么好东西,没有必要不会来,要是来了就都是翻山越岭走着来的。她以前来过两次,天蒙蒙亮就出发也要到了正午才到,可是现在她的身体素质非常好,四个小时也就到了。
现在的公路已经造到了离原溪村不远的地方,等修到县城不知道要多久。上辈子通汽车的时候她已经四十六岁了,还要三年就有汽车路过这里,虽然她从来没有坐过,可是她后来见的非常多。
后世有句话叫做要想富先修路,也许她能在这里下文章也说不定。当然,现在她的主要任务是请人盖好自己的房子,然后搬进去。
别看这只是一句话,盖一座房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