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谢榭发现被张迁刚才那么一搅和,再看韩惠珍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两个女人坐在酒吧的吧台边,韩惠珍负责说,谢榭负责喝。

舒缓醉人的音乐环绕在耳边,觥筹交错间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暧昧气息,很难不被感染。

帅气的调酒师在豪华的酒柜前双手舞动,灯光绚烂,却不刺眼。

她们身后是三三两两结伴的人,低声倾诉。

本该是喧嚣的场景,这个地方却连地上的一块瓷砖都在透漏着它的高贵典雅。

由于谢榭那张爱惹事的脸和不消停的性子,有一次被徐莫寻下了死命令,不准单独去酒吧和夜店这种地方。

有时候习惯一旦养成,要改掉,其实和破戒没什么区别。

那丝约束就好像一道坎,没什么意外,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去跨。

于是谢榭就把韩惠珍带到了这个地方,这儿是他们几个的地盘,能进来的非富即贵,一般人是想进都进不来的。

谢榭秉着出气的心把张迁存在这儿最贵的酒统统要了过来,这点儿权力她还是有的。

她大口大口跟喝水似的,还大方地告诉韩惠珍,管够儿。

反正也不是她心疼。

一个晚上,她也算听完了一个女人的半生风云。

韩惠珍的父亲是韩国人,母亲是中国人,当年他父亲被派到中国合作,结识了她母亲,后来她妈毅然决然地跟着她爸背井离乡。

她妈本来还是个千金小姐,和各种俗套的剧情一样,家里不同意,最后身份地位都不要了,跟着个上班族出了国。

让谢榭没想到的是,韩惠珍完全是依靠着自己出的国,后来又独自一个人在美国创业。

谢榭觉得她在自己心里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起来。

从傲娇白富美变成了精明干练独自在外打拼的女精英。

而且,人家中文说的好是因为自己亲妈的原因,跟她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小人之心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接下来,又和各种俗套剧情的发展一样,她爸变了心,出了轨,拿着自己女儿辛辛苦苦挣的钱在外面养起了二奶,于是她妈通知了女儿,离了婚,霸气地回了祖国,认了错,回了家当自己的千金老小姐。

再然后,韩惠珍的外公病重,韩惠珍的母亲是独生女,于是老人把希望寄托在了精明能干的外孙女身上,远程呼叫她回国继承家业。

谢榭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大多时候她都在认真的听,偶尔恍恍神,总共没说三两句话。

别人的家事,她不会去品头论足。

有时候,倾听才是对讲述者最大的尊重。

不过.....谢榭发现她们俩倒是有挺多相似的地方。

比如回国的原因,再比如她们的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说出轨谢江南倒是不敢的,除非他想要没人送终。

不过谢榭还是觉得她比较惨。

人家是外公真的病重被叫回来继承家业,她是被谢江南骗着回来解决危机,说是病重,结果就一骨质疏松症。

她成了苦力,他在家享福。

人家回来后亲妈相迎,她是一听到自己亲妈愿意见她,撂下电话屁颠屁颠地就回来了,不计后果,甚至不惜与这辈子最爱的人分手,结果两年来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而谢江南大概就是吃定了她压根查都不敢查。

血脉总不是白连着的。

谢榭在心里冷笑,端起杯子又灌了满满一杯。

说到后来,许是出了点儿惺惺相惜的意味,韩惠珍十分善良地向谢榭解释了机场的误会,并且说,“我当时可就要解释的,要不是.....要不是你说我那儿没长进,我也不会故意刺激你。”

谢榭说,“我这人诚实。”

韩惠珍:“.....”低头扫了眼自己的胸脯,眼神幽怨。

但她仍然十分大度地告诉谢榭,自己早就不惦记徐莫寻了。

原来,前任情敌已经退居成了自己的假想敌。

韩惠珍还说,她一直以来和徐莫寻都只是保持在合作伙伴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

谢榭心想,你进没进我就不知道了,徐莫寻进没进,我还是有分寸的。

韩惠珍还说自己最近盯上了一画家,正在努力到处沾染艺术气息,上完一趟洗手间居然问谢榭能不能把卫生间墙上那幅画摘走送人。

谢榭不留情地打击她,“就你身上那铜臭味,比那幅画上的厕所味儿都重,你就是在凯旋门那儿站一天也遮不住啊。”接着又问,“追画家你跑徐莫寻他们公司干啥去了?”

说到这儿,韩惠珍的眼神又幽怨了,叹了一口气,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眼巴巴地看向她。

谢榭此时喝的眼神已经有些醉意,一杯接一杯的,听着韩惠珍的家族史,自己也没注意早就超过了平时的量,晕乎乎的,但是愣是被韩惠珍太过焦灼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

她支起身子,做出躲避的姿态,“你这什么眼神?”

韩惠珍镶着这实在与她不符的眼神,幽幽地开了口。

她本来是去找徐莫寻谈合作,结果人家大爷根本看不上,撂下一句“投资没有,收购可以。”就把人给撵走了。

谢榭越听越不对劲儿,晃了晃脑袋,终于有点儿反应过来了。

她打断韩惠珍说,“你等会儿,徐莫寻回来了?”

“回来?从哪?”

谢榭来了精神,话从牙缝里挤出,“他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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