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夫看着这头黑熊,哦,错了,是黑风怪。要不说没文化真可怕呢!你若是真能看懂西游,你起个混世魔王也好,金角大王也罢,总比这黑熊精强吧!你若是看不懂西游,那就是让人给忽悠了,这个名号倘若亮出去,肯定会让人笑掉大牙!总之这家伙脑筋有问题,能活到现在算他命大。
“黑风怪”看着对面这两个人,一老一少,并没有展露出自己期待的惊慌失措的模样,这让他大失所望。见多了苦苦哀求、跪地求饶、假装硬气、宁死不屈的,像这样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还是头一次见到。一种被对方瞧不起的感觉涌上心头,手中的盒子炮忍不住向上抬了抬。
“赶紧把车帘子打开,老子要看看这一次劫了什么货色?若是让我等满意,你们的小命就可以保住了。要是外表光鲜里子什么也没有,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啦!”黑风怪挥舞着手枪,叫嚣着。
张岱夫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家伙,轻声问道:“您确定要看?”
“当然,少废话,快打开!”
“好吧,如你所愿!”张岱夫示意老杜打开车帘子,让这帮土匪死了心。
杜成武得了命令,双手抓住帘子下摆,猛地向上一掀,把马车内部彻底显露出来。
几枝黑洞洞地枪口上下几层排列,手指放在扳机上,处于随时激发状态。五六个青壮汉子怒目圆睁,凶神恶煞一般冲着车厢外的众多土匪,仿佛一群猛虎,正要择人而噬。
张岱夫看着张着大嘴,一脸懵逼的黑风怪,笑眯眯地问道:“看清没?”
“看…看清了!”
“满意不?”张岱夫轻轻走了过去,把这头熊手中的盒子炮慢慢取下。
“满…意…”黑风怪心里这个后悔呀!好几天不开张,好不容易眼线送来情报,发现一只肥羊向山寨而来。谁他娘的会想到理想与现实差距如此之大,肥羊变成了猛虎,猎物变成了猎人。若是能逃过这一劫,以后出门务必要看看黄历。
土匪碰见正规军,后果不言而喻。铁牛带着几个弟兄们押着这十多个土匪走在前面,张岱夫和老杜重又坐上了马车,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向着土匪的山寨行去。
“渴了有人递茶水,困了有人送枕头。似乎最近霉运连连,如今要转运的趋势啊!正愁没有落脚的地方,这头熊就自投罗网。看来这家伙是自己的福星,倒是可以留他一命!”张岱夫美滋滋地想着,看向走在前面的黑风怪,目光明显变得柔和起来。
千山是上海松江区佘山山脉的一座最高峰,海拔在100米左右。原本并无土匪落脚,否则离沪上这么近,早就被剿了,哪能让这头熊逍遥这么久。
黑风怪本名熊岳,和这些手下来自不同地域,只是为了逃避捉壮丁才背井离乡地跑出来讨生活。谁知道人一离乡命贱如狗,到哪儿都是受欺负。熊岳和这些同样出苦力的弟兄被老板欺负的死死的,实在是忍无可忍后抢了老板保镖的枪,打伤了老板,团伙逃亡到此。
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熊岳他们也试探着做了几次买卖,可是地处偏僻的原因,加上心肠不够狠,因而始终没有开张。眼看着要喝西北风了,结果眼线把肥羊送上门来的情报一送上,熊岳着急忙慌地领人去打劫,结果请回来个大爷!
张岱夫一琢磨,这是好事儿啊!原以为山寨不得有百十来号老弱病残,哪儿成想就这十来号人就是全部的家当,穷的叮当地,难怪会主动将寨主之位拱手相让。这个烂摊子交到自己手里,明显地能感觉这头熊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怎么办?”张岱夫手下重又有了二十多人,担子又重了起来。别人一接收山寨都有个皇杠、生辰纲、藏宝什么的可以坐吃山空,怎么到自己就不一样了呢?
吃过了一场简陋的入伙饭,喝了点入伙酒,张岱夫走马上任做了新鲜出炉的寨主。饭后他把熊岳留了下来,打算集思广益,听听他的想法。
“熊岳兄弟,对于咱们目前窘迫的状况,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张岱夫本着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态度,向前任寨主请教。
“我听寨主的!”熊岳好不容易卸下心头这副重担,怎还敢再往身上揽瓷器活,大脑袋像吃了摇头药丸似的,嘴巴闭的紧紧,生怕给新寨主发现逼着说话。
“既然这样,那算了。还是我自己拿主意好了!”张岱夫脑袋极速地运转了一下,却悲哀地发现,脑海里所有的计划都绕不开这第一桶金,想来想去,还得向熊岳一样干上一票才行,难道所有的资本都离不开原罪么?他愤愤地想到,却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反而越来越清晰。
第二天一早,张岱夫把手下这些弟兄尽数派了出去当做眼线,看看方圆50里范围之内,有没有值得下手的目标。到底是人多力量大,等到天黑的时候,这些放出去的眼线都回来了。很快各类线索汇集在一起,还真被张岱夫找到了一个目标。
这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土财主,离土匪窝子相距有些远,正好在张岱夫划定的50里开外,若不是其中一个兄弟不甘心,又向前出侦察了一下,还真就把这土财主错过去了。
相比张岱夫他们目前的寒酸,这个土财主已经不能用肥羊来形容,那简直就是足够享用后半生的长期饭票啊!
土财主姓沈,名叫陆生。方圆10几里的百姓都称呼他叫沈畜牲。因为这家伙为富不仁,欺男霸女,就没做过一件对得起乡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