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萝自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午后了,光线自窗户纸透进来丝毫洒在她脸上,揉揉眼睛,只见紫鹃正在不远处绣着绣帕,见莳萝醒了,笑着看她,“我们的瞌睡女子终于醒了啊,快理理头发,把口水擦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地上滚过几遭。”
“姑娘还没回来吗?”莳萝问。
“没呢,听说在园里宴会呢,本来也让我们去,可是这两年未见,关系已经便淡,我还是不去掺和了吧,尤其我们最近又要离开,更是不该去了。”紫鹃道。
莳萝已然洗过脸,理过头发,又换过一身衣服来给紫鹃看,紫鹃替她理理领口的时候,莳萝问,“紫鹃姐姐觉得会有遗憾吗?”
紫鹃想了想,道,“还好吧,我想怎么应该也会有遗憾,但是快乐的记忆也储存了不少,所以遗憾并不大,还好。而且只要能一直随着姑娘,我并不觉得怎样,而且相比于贾府,还是林府的环境更单纯,”看莳萝露出疑惑,紫鹃便知她不怎么懂,于是未继续延伸下去,只说,“我们随着姑娘就好。”
“嗯、嗯,”莳萝拼命点头,不过她脑子里还有别的念头在,尤其想到今日元妃回府,府里必定有些混乱,在这样的时候,必定是一些“不法之徒”的可乘之机,而她心里一直存有疑惑,何不趁机入查验一番。这样想着,和紫鹃说了一句她在院子里随意走走,便往外头而来,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施展轻功,盘旋而上。
莳萝所在意的事,便是贾芸的真假。如若说一开始见到的贾芸是真的,于黛玉她们有救命之情,后来在梨香院碰到的贾芸是假的,那么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也曾救过她一次。
虽然不知这人为何要假扮贾芸,但是莳萝觉得不会对一个不相干的女子见死不救的人,绝对不是坏人。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人既然假扮贾芸,那真的那个贾芸是不是已经遭遇横祸?
一方面有些感激假贾芸,可是又怕真贾芸被假扮的人所害,于是,莳萝整个人几乎陷入疯魔,黛玉也知她这些纠结,可是不知内情,黛玉也束手无策。可是又知事情的严重,万一牵扯官场诡谲,可能又要牵连到林如海,既然自己势必会无能为力,一开始就不该碰才是。
可是黛玉知道就算讲清厉害,莳萝势必也不会听,所以有意表现得轻松,未放在心上的样子,只是宽慰就算曾经能用于宽慰莳萝的话后来也不再有作用,所以后来也不知说什么合适了。于是,莳萝的心结越发大起来。故而,今日,未多加考虑她便冲动了。
至于贾芸住的廊上,莳萝早已探查好方位,所以运轻功去到廊上也并未花费多长时间,很快便到了。
正屋门锁紧闭,窗户也被封闭的严严实实,无法,不能破门破窗而入,莳萝眼睛瞄到屋顶,如此,好像能走可乘之机,于是便往屋顶而去。
莳萝身形瘦弱,需要挪动的瓦片不多,加上她动作迅疾,很快便移出可供容身的空间,抽遛顺遂而下,便很快入到屋里。
屋里虽有些憋闷,但是还不到不能忍受的地步,莳萝虽很是鲁莽,但是她深记得此刻自己前来的目的。
既然已知现在这个贾芸是假扮的,对于真贾芸的去向此地不知情,那就只能查探这个人为何假扮贾芸的蛛丝马迹了。
打眼一看,现在屋里的摆设和平常所见并未有什么不同。当然了,莳萝一边在屋里来回走,一边自言自语,谁傻到会把重要文书藏在眼睛能一下子看到的地方?
虽然时间紧迫,寻找也不能没有章法,找不到可以,但是也不能在找不到的前提下被人怀疑才是。于是莳萝拿出曾经为了生存“小偷小摸”时候的习惯来,在拉开橱柜抽屉看文书之前先观察原本的样子,再开始寻找。可是寻找一番后,并无任何收获。
难道还有什么密不可知的地道?正这样想着,忽然门外传来动静,好像有人来了,惊的莳萝赶紧寻找可容身之处,可是说实话,环绕屋里一圈,并无什么可供容身的地方。莳萝视线往刚才查过的内室看去,说不定里头可以藏身也不一定呢?
如此想着,屋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大,莳萝赶紧往内室而去,一床一厨,很是简单,最常见的只能躲藏在床底下了。
因为床临窗,虽在床底,还是能看到一些光线,尤其莳萝在床底下待的时间多了便很快适应,这一适应不要紧,很快,她便发现就在床底散落了两张纸。
拿起来,虽然认得字并不够做文章,可是这两年来跟着黛玉也认了不少字,一些浅短的文章还是能看一些的。可是在看之前,她疑惑的是为何会有纸掉在床底而不被人所知呢?
正疑惑着,偶然想抬头,猛然头碰到床榻,这才发现原来这所谓的床榻不过也只是两块厚木板拼凑而成,简陋的屋子,这样好像也正常。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莳萝赶紧低头认真看起这两张纸来,开头就有不认识的字,于是便跳过,可是第一张不认识的字实在太多,就算胡拼乱凑也得不出什么确切的意思来,于是便赶紧看第二张纸。
这第二张纸上认得的字还好,整篇意思看下来,莳萝也纸得出一个意思,在确定这贾芸是假扮的前提下,得知这人在查探贾府的消息,查的很杂,事无巨细。
莳萝对贾府并无任何感情,而且黛玉很快便要离开,与她们并无太大牵扯,所以在确定不会危及到她们后,莳萝安心一半。可是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