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的荷包内有乾坤,不过不便和薛宝钗说明,只是解释道,“上次老太太突然病了,急需施针,可是那次没带荷包,耽误了一些时间,从那以后我想还是带着荷包比较好。毕竟谁知道会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像被拐,被打……也不只是为了救人,也有防身之用。”说着,她想到了头上的铃兰簪子,普通的麻醉用处的针黛玉荷包里有,但是姜月生还是特意给她做了一根“麻醉簪子”,一触到机关的时候,黛玉便有感觉,这簪子可以杀人。
不过姜月生并未明说,所以黛玉并不确定,但是如果真遇到那种挡在她面前不得不除的人的话,倒是不妨一试,而这个人选……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黛玉脑海里浮现的是呆霸王薛蟠这个间接造成香菱悲剧的人。但是黛玉很快又否决了这一想法,薛蟠确实过错很大,但是不该因此就随意想要杀人……
薛宝钗虽然刚说了人的外表具有欺骗性,可是怎么也想不到黛玉竟然会动杀薛蟠的心,薛宝钗的心思还在自己的轨道上,更确切的不如说是在上次薛蟠打香菱那一次劝说上,可是这事只大致和黛玉说一句两句便行了,细节什么的,算是薛家的秘闻,不足为外人道。
端起新泡的茶,轻啜了一口,黛玉已经做好了要听上次未完话题的准备,本来薛宝钗便是话题的修道者,只见薛宝钗用茶盖轻轻浮动漂浮的茶叶,沉淀了会子思绪,说道,“被拐,被打,很离奇很苦难的遭遇,放在一个人身上更是。上次我们就是说到香菱被打吧,其实说到这里,香菱的故事已经说完了,接下来是你的故事。”
“我?先问一句,说起香菱名字的时候不需要用‘她’来代替吗?万一其他人听到……”黛玉疑窦丛生,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她知道我是重生过的?已然经历过两个世界?不过这一想法很快被否决,就算薛大姑娘脑洞再怎么大,也不至于想到这里吧。而且她这人严谨,说的事应该是建立在有明确依据的前提下,而且带有明确目的。
薛宝钗摇了摇头,“对于家规这点我还是有信心的,虽然对我哥哥无用,可是无论是我还是丫鬟们,就像横在头上的尺子似的。说回来,确实是你故事,不过你是间接联系我注意到你是因为你师傅姜月生,而注意到你师傅则是因为那仵作。这仵作既然知道香菱的来历,是作为知情者的身份出现,不是我不信他,只是觉得在此基础上了解更多的情况也不失为明智之举,便派可靠的人去查了这个仵作。包括他受到姑苏甄士隐的帮助,应天府的案子,为这个案子所做的努力,那仵作的人际往来——”
不等薛宝钗说完,黛玉便脱口而出,“所以便牵扯出我师傅?……确实,师傅他确实好像也曾为这件案子出过力,不过他没有明说,我也不怎么清楚,可是确实算是有了牵扯。”
“是。”
“不久以后我就进了大观园,所以你觉得我必定是为了这事而来,可是这么想未免牵强,也许我来贾府真的只是为了念旧,或者更简单点是为了逛园子呢?”
虽然几乎已经被薛宝钗说中,可是黛玉还是决定装傻,毕竟被人看中的滋味并不好受,而且黛玉有感觉薛宝钗在香菱的事情后还有她自己的目的,也许她确实想帮香菱,可是与她视线其他目的并不冲突,所以她决定齐头并进。至于薛宝钗其他的目的,黛玉是绞尽脑汁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就算联系上前世,也想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黛玉突然想到自己被别人握住的把柄就是对香菱的事过于热衷,一来确实对香菱的遭遇很是同情,而且明知她未来的结局,能帮上一点还是要帮,二来就是因为这是姜月生临行前对她的看似轻、实则重的托付,虽然黛玉不解,还是觉得不应该让姜月生失望。以此说她热衷的原因,可是如果这一点沦为别人利用的把柄,反正就此打住也与她自身无碍,所以黛玉态度随意下来,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说道,
“既然你查了仵作,牵扯到我们师徒,是不是连带把我们也给查了底朝天。可是既然如此,你应该更清楚才对,除了仵作这一微弱的牵扯,我们和香菱并无任何关系,只是凭借一份善意罢了。所以她解救与否与我们并无太大关系,我们没必要为此得罪你们薛家。”
“是吗?话说的太多,不禁渴了,”薛宝钗不禁又笑起来,喝了几口茶,不禁意味不明地看着黛玉,“看来你有位好师傅啊,虽然他本身受了别人的恩情,却没有让徒弟来还这份情,没有让你强制性把香菱救出去,看来相比于还情更是看重你的安危呢。”
“什么意思?看样子你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既然想说,就一股脑全说出来不就好了,何必藏着掖着,是看兵书太多了吗?”
“你别恼,我就是这么活过来的,改不了了。既然是对你,我也不再隐藏,能查到的毕竟有限,我知道的还没说的就是这些了。甄士隐跟随而去的是一位跛足道人吧,这世上跛足道人有多少个我不知道,可是特殊的也就那么几个吧,加上听说甄士隐也不是个俗人,能让这种人悟道可见跛足道人眼光独到。可是听说姜月生,也就是你师傅,也曾有过一段浪荡不羁的fēng_liú岁月吧,后来是怎么改变的,你应该并不清楚吧。”
“连这种这么久远的事都能查到?!”黛玉不禁错愕,自己已然重生过,可是这世道终究还是比自己能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