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儿分开后,莳萝叹了口气,闷闷不乐道,“我们来这大观园还不到半天,你就招惹这么一件事,早知道还不如直接回去呢,以后你要是再提议逛园子我可不答应了。”又跟着黛玉走了很大一会儿,莳萝发出疑惑的一问,“哦,对了,姑娘,你到底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啊,让她送我们多好啊,现在这是哪啊?!”
黛玉也不理莳萝,径直往前走,凭着记忆走到一处地方,不过找来找去,就是和记忆略有偏差,猛然回头,看到黑夜里一处萤萤点点的白色。拉拉莳萝的袖子,指给她看,“本来今夜这才是我们的主要目的,没想到遇到别的事,被这事抢了风头。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我给你做一瓶敷面用的面霜吗?你就只顾着在园子里东瞧西瞧,也没注意到这些桃花?这桃花比我在别处看到的都好,不过三月初三已经过了十几天,就怕这桃花的效果会大打折扣,我今日白天看到花倒是仍然开的旺盛,想来是这园子气候好,让花多开了些时日。好了,开始吧!”
“开始?做什么啊?!”
“小点声,别大声嚷嚷!能干什么,当然是摘花啊,反正这些桃花到时候也是落到地下,被人杂踏,还不如我们摘下来,能做面霜,至于汤剂丸剂的、就算了吧。”
“说的这么好听,明明刚来别人家就惦记是人家家里的花,好意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废话真多!你摘不摘?”
“你说呢?姑娘发话,我能不干吗?问题是摘了之后放哪里啊,总不能徒手吧?!”
“把绣帕拿出来。我这有两块,你呢?”
“三块。”
“这次准备不足,我们就先摘一点,先摘后做面霜的量就行了,万一明天突然被人发现桃花全被摘没了,怀疑到刚进府的我们该怎么办?好了,开始摘吧,别只顾着速度,记得,捡大朵的摘。”
莳萝倒是很听黛玉的话,在摘每一朵的时都要找仔细看好再摘,不过她也没有放松戒备,一直在时时处处注意有无其他人在周围。一直到两人摘满五张绣帕并联起来所能装下的桃花后才离开,这时候她们根本忘了大观园里还有关院门这一说,回去的路上只顾着高兴,黛玉一直在想着应该用什么中药作为桃花的辅助做成面霜,考虑了几种,心下便有了数。
临近潇湘馆了,从不远处便看到潇湘馆门口比别处更明亮,黛玉紧紧抓好塞在袖口里的包裹桃花的绣帕,和莳萝快速往潇湘馆门口赶。临近门口了,才看到紫鹃雪雁和几个婆子打着灯笼正等在门口,黛玉这才深刻体会到这是在贾府,无论是外出晚归还是偷花,实在是太不合规矩了。尤其是还有假麝香的事……
紫鹃看到黛玉和莳萝,倒是没有说太多,尤其看到两人的愧疚和担忧,黛加上玉宛然一笑说道,“身子哪有那么弱,不过也刚出来等了一会,别日风大,今夜还好,快进来吧。”
婆子关了门落了栓,黛玉一行人便往屋里而去。很快,洗漱过后,一行人四散开来,各回合屋,各自安寝。
假麝香的事黛玉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于是今夜便寻了个理由让莳萝陪着,把紫鹃雪雁支到其他屋里。
灭了一盏小灯,黛玉用洗净后的手打开绣帕,把桃花解放出来,把桃花洗净后放入带来的研钵里,把桃花细细研磨开来。
另一边,莳萝已经换好一身黑衣,做好了外出的准备。手里拿的是黛玉写的让她回姜府要拿的东西,为防万一,把东西放置的位置也顺便标明了。
黛玉在外头给莳萝放哨,见左右无人,只走廊的灯还亮着,守夜婆子们的声音插科打诨越来越低,朝屋里摆摆手,“好了,出来吧。”
“那姑娘,我走了。”
“嗯,我打个盹的功夫你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大观园我倒是不担心,你可别回了我们自己府上,不小心被管家大叔发现给一掌劈死了啊!”
黛玉说话的声音虽小,却还是被将要离开的莳萝给听到了,莳萝顺势就要过来打黛玉,黛玉抓着莳萝的式糖塞到她手里,嘱咐道,“别犯困,省着点吃,天亮之前必须回来!”
话音刚落,只听倏忽一闪,莳萝消失在黑夜里,又站了一会,黛玉回屋把门关上。灯又熄了一盏,只留下研钵桃花的灯一处,又开始研磨起来,不时加入带来的中药细粉,不知什么时候便昏昏沉沉睡去了。倒是不时能听到声音,便又醒来,以为是莳萝回来了,往门外一看,只是三月的风。
因有心事一晚上昏昏沉沉不得好眠的还有平儿,她很早便醒了,起了个大早,和王熙凤说自己听闻昨日山坡上的事还是担心想亲自去看看,王熙凤不置可否,说了句早去早回,平儿闻言便去了。
现在回想起昨晚的事,平儿仍感觉如同梦境,好像一切只是想象出来的,可是今早打开柜子一看药早已不在又告诉她根本不是假的,而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实事。在确定这一定论后,平儿还没有想到怎么从邢夫人那里把冰片麝香给换回来,她想的第一件事是先确定贾芸知不知道这药是假的,如果明知是假药,还送给别人来做人情,这人人品实在可恶。可是如果不是假药,这药为何突然变成了假药,其中的关节又是哪里出了错?
因昨日出了那种事,贾芸虽浑身酸痛还是忍着痛早早来到了山坡处,栽树的人还没到齐,贾芸便在一处的山石上坐着等待。
正等着,忽然远远的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