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青春校园>情经>5.酸美人笑讥甜美人,贾宝玉情嗔甄宝玉

秦芳开卷细读,见写的是:

此书名曰《红楼梦话》,继雪芹之志,大旨谈情。然多情者,必当大寂寞,得大悲苦;唯蝇营狗苟,随波逐流者,每于幸灾乐祸间得小欢喜。

大荒唐年无稽月伤怀日,书成,不传。后有元阳东山“风月居士”题曰《情经》。

此书中人物,大抵风花雪月中之浊物,其间几个虽异于常人,犹如莲出淤泥,然又不免好花易凋,转瞬韶华将尽,好梦终散,反遭世人毁谤,此亦是书中荒唐心酸之着味处,读者不可不知。

此开卷第一回也。话说前朝江南,有一石头城,城里有一甄家,三代官宦书香门第,盛极一时,又历任江南织造。圣皇下江南,独他家就接驾了四次,把银子花得如流水一般,任凭天上人间有的没的,堆山填海,奢靡至极,虽有这般荣耀,然也竟至有些亏空。到了第四代,又因子弟纨绔膏粱,坐享其成者众,谋划者无一,竟有些不继起来,外面架子未倒,内里却有些虚空,虽是钟鸣鼎食之家,然人丁单薄,常怀不虞之忧。甄老爷虽也有几房姬妾,却命里该如此,到了第四代,亦只有一名玄孙,名宝玉者,虽生得眉目俊秀,如宝似玉,却秉性乖张,又不爱读书,成日家只在女儿队里撕闹,满口胡言,毁僧谤道,虽也狠狠申饬过几回,无奈祖母溺爱,竟不能治。

忽一日,甄宝玉从梦中醒来,两眼怔怔,开口便道:“石兄去也,从此我将是我了”。

众丫鬟笑道:“又说胡话,你何曾不是你来”。

甄宝玉道:“我何曾是我来?这回它去了,只怕永无相见”。说完大哭三声,又大笑三声,惊得众丫鬟手足失措,便连忙上来细语安慰,又命人去请太医,回禀甄母。

甄宝玉却止住道:“不用忙,我好着呢。若是她们知道了,又说你们不尽心,没得白受气”。

几个丫鬟听如此说,见他明白过来,便又回来。

一人捂着嘴笑道:“从来你梦里只叫姐姐妹妹的,今儿怎么叫起石头来”。

一人又笑道:“你既称他为‘石兄’,必定是位男子了,你整日家说‘女儿是水做的,男人是泥捏的,你见了女儿便觉清醒欢喜,见了男人便觉腌臜恶臭’,怎么这会子梦里倒叫起男人来,你就不嫌弃他恶臭腌臜不成”。

一人又笑道:“莫不是你从今往后,便转了性不成”。

众人七嘴八舌,甄宝玉只自出神,又自言自语道:“想必它定是到那里去了,将来或许一见,也未可知,只不知又是何许光景”。

众丫鬟见他如此,便又急道:“才刚好了,怎么又魔怔了,都是说了女儿的缘故,快别说了”。

丫鬟们便连忙出去传醒梦汤来。甄宝玉道:“我口渴了,只把那琪罗国进贡的胭脂扣冲一盏来便罢”。

一名丫鬟忙笑着出去了。这里四五位丫鬟便忙着给甄宝玉穿衣系带,收拾床铺锦帐。

丫鬟名碧萝者,见甄宝玉腰间的大红撒花金丝腰带竟掉了一个扣子,便笑着把自己素日家系的一条松绿的拿来,欲给甄宝玉换了系上,口里笑道:“我这条虽不及你的,便将就着系一日罢,待我把扣子缝好了,再给你”。说着便来解下甄宝玉的腰带,无意间把手伸到了甄宝玉的腰间,只觉那里不似往日睡起时硬邦邦的,便忍不住笑道:“果真是转了性了”。

甄宝玉一惊,脸上便红了起来,忙笑道:“姐姐去忙别的吧,我自己来”。

众丫鬟知道他两往日间的故事,见二人突然脸红,知道他两又捣鬼,便嗔笑道:“大白天的,也没个正经,当着我们在,便这般没脸没皮”。

碧萝羞红了脸面,反讥笑道:“你们有脸有皮,牌坊立得百尺高,只是裤腰带松些。别以为我不知道,翠云的肚兜,红杏的红裤衩,怎么都到了他的身上。别人不明就里,我还不清楚,却来讹我,别叫我说出来,让老妈子的口水淹了你们的牌坊”。

众丫鬟听得此言,便都看着甄宝玉和翠云、红杏三人掩面而笑。

红杏便红了脸道:“我才说了一句,她便急了,说出这些没头脑的胡话来”。

碧萝冷笑道:“我这原说的是胡话。那日花架子下,芍药圃中,你和他说的才是正经话呢。什么‘宝哥哥,轻些儿,看你弄疼我了,翠云还在那边呢,恐被人看见了’。真真是没脸没皮,筋酥骨软的正经话呢”。

碧萝学着红杏声口拿腔捏调的说着,又睨眼笑看着甄宝玉。甄宝玉却只红了脸哂笑。

众人不禁大笑。红杏和翠云两人便丢了手里的活,奔上来一把将碧萝按倒在床沿,一人挠她的咯肢窝,一人便来撕她的嘴。碧萝忙求饶不叠,二人不饶,三人都直笑得眼泪流了出来才罢。

大家正闹得不可开交,蕊儿却端了茶进来道:“劝你们都快丢开手吧,别闹了,正经把床铺都收拾好,服侍他洗漱了,那边老爷叫宝玉呢”。

红杏、翠云方放开了碧萝。碧萝笑道:“哟,原来是大奶奶来了,这两个小骚蹄子正欠人□□呢,快拿了她两去,顶着牌坊跪在那碎瓦渣子下”。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红杏、翠云便又欲上来撕碧萝的嘴。

宝玉却道:“我自己洗漱罢了,不用麻烦她两。不知老爷叫我何事?”。

蕊儿把茶递给甄宝玉,便道:“听得传话的小厮说,京里的贾家老祖宗下个月八十大寿,老爷已预备了寿礼,叫你和钱管家一起去呢,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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