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故意用法力隐身了吧?嗯,一定是这样。
我按了按脑袋,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不要再疑神疑鬼的。我现在很安全。
第二天上班元家的人没来找我麻烦,但我却在工作上遇到了一个大难题。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正好走霉运还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糟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原本我很喜欢上班,因为治病救人可以带给我无与伦比的成就感,但是现在却变成了我最抗拒的事情,我甚至都不想再踏入医院的大门。
因为……
我经手的病人全都死了。
虽然他们都有合理的死因,但我还是觉得蹊跷,甚至隐隐怀疑他们的死全都跟我有关。
“他爸妈还在吗?”我想到了某种可能。
他住院的这几天,爸妈一直轮流陪床。我跟他们聊过几句,知道他们家的条件并不好,这回的手术费都是借来的。
哦对了,他们好像还欠着医院不少费用呢。
如果是为了逃费,那就能解释他们为什么大半夜失踪了。
我希望他们是为了逃避医药费,而不是出了别的状况。
然而李歆瑶的话打碎了我的幻想——
“他爸还在,现在正到处找人呢,都快急哭了。”
我心一沉,赶紧说:“快,通知所有的值班人员一起找,务必要把人给找回来!对了,陈洋现在不能激动,你记着提醒大家,千万别刺激他!有什么话都好好说,就算他不肯跟着回来也先顺着他,千万不能让他产生情绪波动!”
“知道。”李歆瑶忙着去通知其他人了,我也赶紧披上白大褂出去找人。
才走出办公室没几步,就听见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那声音在寂静的午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我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火速跑过去,看见陈洋躺在地上脸色铁青,他爸爸抱着他的身子哭得满脸鼻涕。
“快把他放平!”我冲过去给陈洋做检查。
陈洋的父亲见到是我,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哭道:“闵大夫,你救救他!我求你救救他!”
“你先冷静点,我会尽力的。”说完这话我就开始后悔,因为我发现陈洋的身体冰凉冰凉的,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心跳脉搏全无,双眼瞳孔扩散,四肢冰冷僵硬……
他已经死亡好一段时间了。
我心里知道这人肯定救不回来了,但是当着他父亲的面,我不能这么快就放弃,否则他父亲肯定接受不了。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做检查,等到其他人赶过来,再和大家一起把陈洋的尸体送去“抢救”了一番,然后……宣告死亡。
陈洋的父亲当场就崩溃了,哭着抽自己的耳光,埋怨自己肯定是睡得太实没听见孩子叫他,孩子才会一个人去上厕所。要是他能醒过来,像以前一样陪着孩子一起去,孩子肯定不会摔,不会死。
然而我却觉得也许陈洋根本就没有叫过他。那孩子太懂事了,他知道爸妈很辛苦,天天照顾自己很累,也许他想让父亲睡个好觉……
唉。
我尝试着劝说陈洋的父亲,然而他认定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把自己的脸都扇肿了也还是无法原谅自己。我怕他出事,只好一直陪着,一直不断地劝说。
很快,陈洋的母亲也接到噩耗赶来了,老两口哭成一团,不断地说老天爷太狠心,为什么不收他们的命偏偏要收走孩子的……
陈洋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失去了他,他们也都不想活了。
我真的担心他们会想不开自杀,于是一直守在旁边,陪着他们一起伤心。
他们一直哭到天亮,眼睛都中的不像样了,还跟我说:“闵大夫,谢谢你给我们家小洋做手术……医药费我们会想办法凑齐的,你放心。”
我憋着眼泪说:“院里已经把你们的费用全都免了,你们……节哀,保重。”我实在是不擅长说安慰人的话。当了这么多年医生,见过的生死离别已经多得数不过来,然而我还是没有学会该怎么去安慰死者的家属。
因为在这种悲痛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哪怕说出花来,也无法为他们减轻哪怕一丝的痛苦。
所以我通常都选择默默陪伴。
等陈洋的父母情绪稍微稳定一点,我让李歆瑶送他们离开,而我自己则是悄悄地去缴费处替他们结清了欠款。
是的,钱是我偷偷交的,院里并没有免除他们的费用。像他们这样的情况,在医院里太平常了,院里不可能给每个家里有困难的患者全都免除费用,那样的话我们医院根本运转不下去。
我没有告诉陈洋的父母真相,是因为觉得以他们的性格,如果知道是我个人出钱,一定不会接受。我也不想让他们觉得亏欠我。所以,这是个善意的小谎。
才处理完这事,急诊那边又送来一个危重病人,情况非常棘手,我没法下班休息了,只能强撑着继续工作。
新送来的病人是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农民工,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不幸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被钢筋穿透了身体。
他的伤势非常严重,那根钢筋距离颈动脉非常近,只要再偏零点几毫米,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场手术对主刀医生的技术和心态的稳定性要求极高。
这个重任,自然是落到了我的肩上。
其他科室也都选出了技术最精湛的医生来与我配合。手术方案是由我先进行开颅手术,截断并且设法取出贯穿头部的钢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