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聪明,他听到禁军那边说睿禾郡主在翊坤宫找那位主儿的麻烦就知道肯定其中也牵连了摄政王,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只是他开口之后,禁军副统领的脸色都变了。
怎么着,王爷深更半夜的,怎么也在翊坤宫。
被阉割了内侍到底是八卦的,一时之间,各自腹诽起来。
“难道是二女争夫出了岔子?”
“摄政王和太后有奸情?”
“睿禾郡主恼怒太后抢了先帝爷?”
“……”
一时间揣测不断,此事可谓闹大了。
李公公来传旨,李琦涵只能愤愤地暂时休了战,将铉冽剑收起之后,才款步走了出去。
李公公一见李琦涵就觉得肯定大事不妙了,素来坚强的睿禾郡主此刻眼睛浮肿着,很明显是哭过,这还没有出嫁呢,怎地就闹出这么大的事。而接着走出来的颜修德,脸色也不是不好看,登时李公公心道:“不好,这小两口闹别扭了。”
李公公没有多说什么,带着颜修德和李琦涵就朝慈宁宫走去。
太皇太后本是休息了,小皇帝身边的内侍来禀,说是翊坤宫那边出幺蛾子了,太皇太后才又起了身,老人家本来夜里就不好睡,偏生还被人打扰,是以脸色并不好。
可还有人的脸色比她更难看。
李琦涵给太皇太后请了安,抬起头之后,着实将太皇太后吓了一大跳:“我的睿禾,怎么了,这几日不见,怎么憔悴成这样?”
今日李琦涵并没有涂脂抹粉,也没有刻意打扮,加上哭的多了,眼底一片浮肿,自然看起来人就要憔悴的多。
李琦涵没有吭声,太皇太后伸出手来,示意让她过去。
李琦涵倒是乖,也听话,走了过去。
太皇太后抓住她的手,又道:“这手,怎地如此冰凉?”
李公公闻言,赶紧差人拿了暖手炉来。
太皇太后素来怕冷,这刚刚入秋,宫里面就要备好几个暖手炉,人一老,就是怕冷。
可李琦涵却是心冷。
她定定地看着颜修德,希望从他嘴里撬出一两句事实来,可后者的嘴巴却是严密,一丁点儿的线索都不肯给她。
想到这儿,李琦涵又忍不住落下泪了。
在老人家面前,小辈子的眼泪就是最好的武器,虽然李琦涵不是刻意的,但太皇太后见了,却十分心疼。
“我的睿禾,是谁欺负你了,可是摄政王?”太皇太后问道。
李公公就像一个传话筒一样,看着颜修德道:“王爷若是做错了什么事,可得赔礼道歉呢。”
“琦涵,对不起。”
颜修德的五个字别说李公公了,就是太皇太后都觉得万分诧异,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样,敢情是出大事了?
颜修德是什么人,这两个老人家都是清楚后的。
在朝堂之上,太皇太后可就没有见过颜修德有过如此卑微的时候,就是在坊间传闻,摄政王也是猎花高手,府中金贵的花朵儿可多了去了,女人如衣服在他这儿就是个真实的写照。
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居然从摄政王颜修德嘴里说出来!
简直不可思议!
“你们,出什么大事了?”太皇太后拧起眉来,本来人老之后皱纹就多,所以她一拧眉,眉头就形成了个“川”字,看起来不怒自威。
颜修德没有说话。
太皇太后又看着李琦涵,将她拉到身边来坐下,李公公也将放好金碳的暖手炉递了上去。
周身冰冷的李琦涵倒是贪念这一点点的暖意,就像温顺的小猫儿一样靠在太皇太后身边,好半晌才缓缓地说道:“太皇太后,睿禾想在旁边的庵堂住下。”
她眼中露出一丝狡黠,没人察觉到,就连颜修德都不曾察觉。
太皇太后听李琦涵这么一说,更是觉得这两人闹了别扭,心中不免对颜修德又失了几分好感。
她点了点头,然后对李公公道:“小李子,去把侧殿收拾出来,睿禾憔悴了不少,庵堂冷。”
经过上一次莫名其妙的人从庵堂涌出来之后,虽然后面证实这些都是颜修德的人马,可太皇太后还是觉得颜修德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所以暂时让人封了庵堂,只有每月的初一,她会亲自去为武帝爷和先帝爷的灵位上香。
这是她自己的思念,犯不着让所有人都跟着遭罪。
每年大祭的时候,文武百官自然会去凭吊大赵皇朝的祖宗们。
李琦涵不争,只是静静地在太皇太后身边坐着。
颜修德静静地看着她,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就五六步,可仿佛隔了条天河。
李公公差了人去收拾侧殿后又对颜修德道:“王爷,睿禾郡主今夜就暂时在慈宁宫住下了,夜深了,王爷还是赶紧回府罢。”
颜修德想了想,叹了口气,才对李琦涵道:“琦涵,我先走了,明天来接你。”
李琦涵没有搭理他,就像一只木偶一样,目光呆滞。
颜修德叹了口气,便是随着李公公退了出去。
李公公送颜修德到慈宁宫门口,忍不住多嘴问道:“王爷,老奴多嘴问句,您和睿禾郡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郡主不像是个小气的人。”
“她不小气,只是有些执拗。”颜修德道,“李公公,有些事,不该问的,别问。”
李公公知道颜修德是什么意思,索性闭上了嘴巴。
见颜修德走了,李琦涵才悄悄地抹了把泪。
明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