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才短短数日,太皇太后却是紧张的不行。
赵映雪就这么一个血脉,当初是她不够坚持才会有了赵映雪的死不瞑目,而后又让李琦涵饱受整整十六年的罪,如今想来,慢慢都是愧疚。
李琦涵赶紧迎了上去,握住太皇太后那双经过岁月沉淀之后显露出沧桑的手来。
虽然太皇太后有上等的保养品来保养一双手,可终究敌不过时间的摧残。纵然有华丽的甲套,美艳的丹蔻,可摸起来却敌不过少女的滑嫩,一层苍老的皮肤的确摸起来到底是不怎么舒服的。
太皇太后的案板上搁置了一个明黄色的折子,看起来好似将将送过来的一样。
李琦涵好奇地往那黄折子上一瞄,太皇太后却是笑道:“怎么,我的睿禾是等不及了吗?”
太皇太后的话让李琦涵有些费解,她定定地看着太皇太后,后者却是轻轻地将黄折子给拿起来,讳莫如深地看了一眼颜修德道:“这是钦天监早上才送来的,摄政王今日休沐,他们也不敢叨扰。”
摄政王宠溺睿禾郡主的事儿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钦天监的人哪儿敢在两口子秀恩爱的时候去打扰,不怕被摄政王给拧了脑袋,是以也只敢将这择好的日子送到太皇太后这儿来。
“这钦天监的管事还是挺有眼色的,知道太皇太后疼阿九,这才让太皇太后先行过目。”颜修德道,“不知太皇太后选了哪一日。”
“哀家选哪一日不重要,关键是睿禾选哪一日。”太皇太后将李琦涵的手握的紧紧的,实在是疼惜她。
李琦涵这些年遭遇的苦,她并不是从李琦涵本人口中得知的,而是从赵庆阳那莽撞的孩子口中知道的,这又不一样了。若是从李琦涵嘴里听说她这些年的遭遇,李琦涵说的再怎么凄苦那听起来也是在卖哭卖惨,可从别人口中听到那就不一样了,只会让太皇太后觉得,这小女娃子真懂事,不哭不闹,倒是识大体。
如此一来,太皇太后只会更疼惜李琦涵。
李公公此番又将枣儿蜜糕给端上来了,李琦涵以前并不大喜欢枣儿的,可自从年幼时候在寒潭受罚之后,本来就气虚血弱的她更是有了缺血的症状,每到小日子来的时候,疼的就死去活来的。
虽说离鹤峰的迹乐无所不能,但也不可能仔细到关心自己女徒弟的小日子,所以也就将此事给忽略了,而后李琦涵便是患上了宫寒的症状,好在有青商,每月都会逼着李琦涵吃那山上的野枣儿。
说来也神奇,不知是野枣儿真的有效还是因为青商的那份关怀,她小日子来的时候也不会特别疼了。
就像馋猫一样,李琦涵伸手就抓了一块枣儿蜜糕往嘴里塞,李公公的眉梢都微微一挑,这郡主还真是没大没小了,筷子明明就摆放在旁边,哪有在太皇太后的面前用手抓的,可见太皇太后的模样,也没有要生气的样子,是以李公公也没有多说什么。
吃了一块枣儿蜜糕,李琦涵的心情大好,可一转头却是看到颜修德正直勾勾地看着她,偏生李琦涵又想起玉玲珑朝颜修德身上扑的场景,登时心情又不好了。
太皇太后打开了黄折子,然后笑道:“我瞧着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太皇太后是着急要将睿禾嫁出去么?”李琦涵委屈地看着太皇太后,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十分委屈的模样。
“睿禾不想嫁么?”
“不想!”
如此铿锵有力的回答,径自让颜修德的脸色沉了下去。
小妮子不错呀,敢在太皇太后的面前反将他一军,刚刚说的不闹变扭那全都是骗鬼的话。
颜修德微微眯起眼睛来,虽然一直都在掩饰自己的杀气腾腾,但总归还是让人畏惧。
李琦涵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太皇太后身边挪了挪,然后看着太皇太后道:“睿禾不想嫁。”
她第二次的重复几乎彻底激怒了颜修德,后者的眼里已经充满了危险,若不是太皇太后在场,只怕颜修德还真的打算将她就地正法了。
果然有句古话说的好,女人呐,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除非将她吃干抹尽了,否则再怎么对她好,她都会冷不丁地捅你一刀。
颜修德承认,李琦涵的这一刀正好捅在了她的心窝子里面。
李琦涵从太皇太后手里接过黄色的折子,然后道:“睿禾觉得如今外公才刚刚过甚,睿禾成婚那是对外公的大不孝,睿禾不想他朝下到黄泉无脸面见外公。”
这借口绝对是好!
大赵皇朝那是礼仪之邦,百行孝为先,李琦涵轻轻松松地就找到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借口,实在让颜修德佩服。
就是一只小狐狸,狡猾的小狐狸!
太皇太后疼惜地又拉住李琦涵的手,轻轻地叹了口气:“钦天监选了良辰吉日,那是为你们两人八字而配,不然这样,咱们选个靠后的,年后吧?”
太皇太后迫切想要坐实这门婚事也是为了大赵皇朝,只有让颜修德真正成为了皇室的人,他才不会动谋反之心,而今颜修德还是个外人。
太皇太后都这样说了李琦涵也不好再怎么矫情,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呵,年后,再几个月她就会回到昆仑墟,还说什么年后的事情,她根本不会留下过年。
和太皇太后寒暄了一阵之后,李琦涵和颜修德才拜别了太皇太后,只是这一出慈宁宫,李琦涵那叫一个脚底抹油,完全不理会颜修德在后面的目瞪口呆。
这妮子,反应倒是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