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虽说婵娟自打从荆州回来后便一直体弱,但今日赶回府中的步伐却出奇地利落迅速,杜若与青玉拔腿跟在她身后,竟是刚刚跟过一个拐角,便彻底瞧不见婵娟的身影。
曹丕自打今晨在丞相府接到随军东征的任务后,便一直窝在荀彧府中与他饮茶交流,希望能做好万全准备,大约正午时分,才辞别荀彧回了副丞相府。刚一进门,便直接唤了文安进书房嘱咐自己离府后的大小事件。
说完琐碎的小事,曹丕便开始拿出纸笔,闷头写着什么。文安低头去看,眼眶竟是猛地一酸。他知道大公子待孟姐姐极好,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人只是出征几月,竟将婵娟有关的所有事宜全部列了出来,包括她平日的饮食偏爱,像不能吃姜,不爱喝茶,饮酒要少量,饭菜荤素要均匀等通通写了下来,除此还包括她一日要睡几个时辰,几时要奏乐,何时又想上街……
文安瞧见自家大公子将那张密密麻麻的帛纸叠好塞到自己手中,然后诚恳嘱咐一声:“娟儿身子不好,我不在的时候便劳你多费心了。”
文安喉咙一哽,狠狠点头:“公子放心,文安会当夫人是亲姐姐一般照料,”
两人还待说些什么,就听见书房的房门猛地一响,曹丕侧头去看,便瞧见婵娟正扶在门框上,两边小脸憋得通红,似乎还有些微微气喘,鼻尖渗出几丝细汗,身子在瞧见他的那一刻却突然放松下来。
冲文安示意一眼,那人便贴心地将帛纸收进怀中,然后俯身出门,并将门外的一众侍从挥退。
走出后院时,才瞧见青玉与杜若两人互相搀扶着累瘫在中院的回廊下,忙哭笑不得地上前将两人扶起。
感觉到房门被人在身后合上,婵娟直直盯着曹丕,默默不语。那人今日穿了一身玄色骑装,腕角紧扣,腰间一条博带穿过,配着发上玉冠,更是显得人面若朗月、如琢如磨。那人亦不言语,只将手中的毛笔放回笔架上,然后步子轻抬,两下便跨到她面前,胳膊一勒,婵娟便整个人落进他怀中,与他鼻息交缠。
似乎是瞧得痴了,曹丕低头抵上她的前额,声音满是依恋不舍:“你听说了?”
婵娟轻轻“嗯”上一声,曹丕见状更进一步,唇瓣就差贴上她细白的脖颈,“你如此急着回来,是怕再也瞧不见我?”
婵娟固执地望上他的眼睛,却还是没有言语,只乖乖点点头,发丝轻轻浮动,划过曹丕的侧脸,他不由心头一紧,呼吸突然就急促了三分。
她到底知不知道,每次她这般柔顺乖巧的时刻,总是让他最为抓心挠肺,最想日日占有霸据在怀中的时刻。
曹丕放在她腰间的手指突然间灵巧翻动,不过片刻,婵娟的衣带便不知被这人扔去了哪里。她的脸色还是不可抑止的红透,感觉到那人略带凉意的手指顺着衣摆划过自己侧腰,然后一路向下,婵娟的身子颤了颤,却是突然前倾,狠狠啃上那人的薄唇,带着三分留恋,七分对未知的忧虑。
她的手指贴上那人的前胸,动作虽是笨拙,却还是顺利地将他本来端端正正的衣服全数扒下,感受到肌肤相贴的热度,婵娟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任眼前人将自己抱起,再谨慎地护在一旁的矮塌上,然后逐渐沦落疯狂。
也许,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真实地感觉到自己还在他身边,她才能不用在半夜突然惊醒,然后呆呆地泪流满面。
若是有人问她为什么这一世就这么轻易地爱上了曹丕,爱上了一个注定无法与她打马天下的帝王,爱上了一个仇人之子?
那她一定会无奈地笑笑,若是爱情可以道出缘由,那可能这天底下就不会有这么的苦情人了。毕竟能符合你所设定条件的人太多太多,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对啊,为什么偏偏是他?
为什么非他不可?
也许连你自己也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