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美名在外,婵娟自是略有耳闻。”
正说着,却听一道分外熟悉的嗓音自几米之外的另一隔间传来,“德祖也来说说,家父此事是否有欠考量?”
此话激动之中略含愤怒,愤怒之余稍显无奈。
因此,这句话成功将婵娟从见到蔡文姬的震惊短路中拉回现实,婵娟拿起一块汤包,一边啃地满口留香,一边扒在屏风顶上偷偷向外瞧去。
还真是董祀?!
此刻除了董祀,隔间内还坐着这人口中的“德祖”兄,再靠近中间的位置,竟是一身玉白色深衣、仪态端庄的小曹植,曹植左手边的人她有些眼熟,似乎就是昨日还听闻过的“丁仪”本尊。
婵娟又幽幽绕回自己的案前,对着蔡琰和杜若八卦道:“你们可知外边是谁?”
若儿略一锁眉,道:“听刚刚那人所言,似乎有杨修杨先生。”
婵娟笑着点头,就见蔡琰的脸色忽地有些泛白。婵娟又道:“除此之外,还有植儿,以及杨修的好友董祀和丁仪。”
不知为何,听她说过这句话后,蔡琰的面色更为苍白。还不待她开口询问,就听杨修那厮独特傲娇的嗓音传来,“三公子今日也在此,董兄就少埋怨一些,修曾听闻这蔡氏女倒还是颇有几分姿色,你也算不得亏。”
蔡氏女?
婵娟心头忽地有些不安,连忙看向蔡琰,心中忽地产生一个可怕的念头:
与蔡文姬订亲的人莫非是董祀?可若当真是董祀,那人如今可算是嘴欠还被当事人听到了?!
只听曹植简单道了声:“诸位先生无需在曹植面前忌讳什么,只管直言便好。”
似乎得了大赦,董祀那厮郁结良久,又开口道:“并非是董祀囿于世俗偏见,只是这蔡氏女乃二嫁之妇,暮色之姿,且与在下相差十余岁,又怎是良配?”
婵娟发誓,在董祀那丫说到二嫁之妇时,她便想冲过去捂住那厮的一张臭嘴了。去年阔新桥头一见,只看出他是个刻板守礼的性子,未曾想竟能刻板成这幅样子。
望着蔡琰已经有些泛红的眼眶,婵娟心下一抽,一拂袖便将面前的汤饼打翻在地,在“哗啦”一声华丽巨响中碎作一片,婵娟心疼地望了满地的汤汤水水一眼,果然听见隔壁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只见屏风处隐隐露出一道身影,那人着了一身青色深衣,墨发高束。此刻正一脸惊疑地望过来,见是婵娟的那一刹那却忽地笑出一脸波纹:“哟,原来是婵娟小姐。”
婵娟见杨修如此亲切热烈的模样也不好直言,就又见董祀亦站起身来,冲婵娟抱拳见礼道:“婵娟小姐”。
婵娟满面可惜地瞧了瞧董祀,一脸“大兄弟好自为之”的吃瓜表情。谁知这时,却传来曹植那厮一声凉飕飕的问候:“话说这家食肆的青瓷碗少说也要十五两一只。”
囊中羞涩的婵娟:……
——你为何总是这样一通乱秀?
就在婵娟想找个借口将蔡琰的身份糊弄过去再做打算的时候,就见蔡琰竟忽地起身,低头几步行到董祀面前,然后抬头一笑,面上生花,口中说出的话却有种云淡风轻之感,“不知刚刚公子口中的二嫁之女、暮色之姿可是指那蔡琰蔡文姬?”
其实董祀刚刚与婵娟打招呼时就注意到这位小姐了,他总觉得这位小姐与自己之前见过的女子都略有不同,她的身上是一种沉淀了千重万险之后的寡淡疏离美,声音也似秦苼醉人,有种莫名的魅力。
见她如此一问,董祀竟也并未多想,只见礼道:“小姐怎知?”
只听对面的女子更为云淡风轻地出声,道:“因为我便是蔡文姬。”
董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