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眸中似有瞬间的惊惧闪烁。
起兵谋反,始终是抄家灭族的大事儿。
虽然身为皇族,即便要处置,也不可能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儿。
但他这一脉,全家上下,怕是一个活口都留不下。
如果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大哥,甚至于父皇,都是死在那人手中。
那这个弟弟,对他而言,自然更加无所谓。
看着汉王瞬间的神色变化,已然深知其性情的谋士大先生,心中不禁叹了一口气。
别的暂且不提,单就胆气而言。
眼前的这位,跟大兴城中的那人,差得实在是有点儿太远了。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大兴城中的那人,父子两代,动作不断。
要是再不想办法制约,用不了多久,传承千年的鼎食鸣钟,就要彻底消散了。
能当上皇帝的,基本上没有一个是简单角色。
都说君无戏言,可有些时候,做出来的事儿,根本就是翻脸不认人。
想当初,杨坚能够夺得皇位,也是有世家大族的支持。
一登位,便翻脸无情。
忌惮于各个世家,千年的积累,虽不至于明面上撕破脸皮。
暗中的小动作,却是不少,真以为这些世家之人是傻子吗?
“殿下,他肯定早就清楚了,鱼俱罗统兵坐镇辽东,恐怕就是为了防备高句丽与我们的联手。”
这基本上是一目了然的事儿。
“那应该怎么办?是否立即起兵?”
怕是肯定怕的。
毕竟是全家老小的性命。
可有些事儿,一旦迈出第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即便回头,能活命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
不如奋力向前,狠狠拼搏一把。
以他多年积攒的实力,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这倒是不必着急,我们的准备目前虽然稳妥,此事终究是大事儿。”
“仓促起事,吃亏的肯定是我们自己。”
“其实殿下您也不必忧心,鱼俱罗坐镇辽东,也有一段时间了。”
“如果他真有动的心思,恐怕······”
接下来的话,自是没必要说的那么直白透彻。
“那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关键是我们的安排,一直都是秘密进行的,他远在大兴,又是如何知道的?”
“他又清楚到了何种程度?”
想到这些事儿,似乎有一双眼眸,正在悠悠张望。
莫名说不出的透骨冰寒。
“殿下,在下曾经听闻,先帝未登大宝之前,曾有几道影子······”
皇帝,实在不是那么好做的。
除了显露在臣民面前的伟岸形象之外,暗地里,恐怕还有一些事儿,无法说明。
无法说明的事儿,不代表那就不是事儿。
相反很可能还是非常重要的事儿。
总不能没有人处理吧?
于是一些影子,便应运而生。
“先生的意思是他接手了这批力量?”
对于先皇的事儿,做为儿子,虽不能明说,心里多少还是有数儿的。
不要说是皇帝,就是他自己,暗中都有这样的力量培养。
“关键他不是······这些人怎么可能效忠呢?”
能做暗中的影子,必然是忠心到了极点。
如果大兴城中的那人,真的是弑君夺位,这些人,怎么可能效忠。
“我的殿下,所谓忠心二字,其实也是有价值的。”
这位首席谋士一句话出口,汉王脸色瞬间说不出的默然。
而后悔的情绪,也瞬间充斥在了谋士心中。
“除了联系高句丽之外,我们还要尽可能得到江湖,以及朝中的支持。”
“虽然现如今的朝中,也有我们的一些支持者。”
“基本上官卑职小,起不了什么作用。”
“想要发挥大作用,最起码也是开国元勋那一层次的。”
沉默了瞬间之后,两人很是默契的谁都不再提及此事。
心中的种子,却在暗中种下,没准儿还有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既然他顺利的坐上了那个位子,恐怕那几位开国功臣,心中是支持的。”
汉王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酸涩。
一个出身问题,便彻底堵住了通往至尊之位的顺畅道路。
虽然都是先皇之亲生。
排行第五的他,除了造反之外,其他是一点儿希望都看到的。
若他是老大,又何必现如今这般的麻烦。
不过若是老大的话,也有可能被那个混蛋给宰了。
“旁的不说,就太皇叔的性子而言,若是派人过去,只怕还没开口,囚龙棒已然无情落下。”
杨林既然默认了杨广的登基,以他的性子,自然是誓死保卫,不会再起半点儿心思。
也不会允许他人起心思,霍乱朝纲。
“朝中几位开国功臣,除了双王爷之外,性情中正耿直者,莫过于忠孝王。”
“我们不妨跟他联系一二。”
“若他清楚登基内幕真相,自然会成为王爷的一大助力。”
“而且跟忠孝王联系,不必冒险派出人手,只需修书一封,请人代为传递即可。”
汉王有些疑惑眨眨眼。
他好像不记得在忠孝王府中,有属于汉王府的人。
这位首席谋士,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神秘一笑,写了个高字。
看着那个高字,汉王眼眸瞬间一亮。
这个高字,指的便是前宰辅高熲。
虽然因为遭到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