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们要搞得像地下党接头一样,她是把书借出来,又不是偷给你。”
面对钟启行的疑问,潘妍表示无法解释。
凌汀邀她在图书馆临闭馆时分见面,并且要她尽量不要站在太显眼的地方,于是她和钟启行二人蹲守在一棵远离灯光的老树下。头顶知了飞旋,脚边蟋蟀舞蹈,耳边的叫声有直有曲,令人心情时躁时静。
“哎,那个提着的是不是她?”钟启行换了一副新眼镜,视力状况得到极大提升。
“可不是吗,我看她有些吃力,咱们快去接她。”
那个大包相较凌汀的体型而言,实在是负担过重,她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向他们走来。潘妍见状忙拉上钟启行上前帮忙。
“算你聪明,还知道带个劳动力过来。”
解放双手的凌汀长出一口气:“三个月内把书还我就行,这些都是上星期到的新书,时效性强,题目也不少,你慢慢做。”
“《五年国考真题》《申论范文宝典》《行测考前必做1000题》,亲爱的小汀子,你辛苦了。”
潘妍感动地看着十几本书,正要扑上去拥抱凌汀,里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小学五年级奥数》?你是把别的东西夹带出来了吧?”
“没拿错,这是我从我表弟那借来的。我记得你的数学好像一般,小婉当时情况和你差不多,她做了一本六年级奥数,效果显著。你可以循序渐进慢慢来,我随时可以给你换高年级的。”
“啪啪啪”钟启行站在一旁鼓起掌来:“干得漂亮,还是你们有力度,一顿烧烤就解决了困扰我一年多的难题,早知如此何苦浪费那么长时间。”
“可别谦虚,我们只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你。”凌汀轻笑一声,与他们挥手道别,离去的脚步异常轻快,与来时判若两人。
钟启行看着硕大的背包,一脸愁容:“真没想到她弄来这么多书,早知道就该拖个行李箱来。”
“嗯,让我想想,要是有台自行车就好了。”
钟启行泼来一盆凉水:“别想了,我的同学里没人骑车。本科生我也不认识,凌汀应该还有许多熟人,不然问问她?”
潘妍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你换一只羊薅羊毛行吗?人家帮了我这么大忙,你还去麻烦她?我看那边的小超市有手推车,估计留下点押金就可以借出来,一会你回宿舍时再还回去就行。”
“大王说得对,小的得令!”
“快去吧,别贫了,你不就是想说我是蛇精吗?”
钟启行侧身躲过潘妍的捶打,一溜烟地跑远了。
依然、仍然、依旧、仍旧……这几个词难道不是同一个意思吗?
甲乙丙丁四人去图书馆借书,甲每隔7天去一次……下一次四人在图书馆相遇是几月几号?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潘妍抓着头发,痛苦地伏在桌上。新削的铅笔戳得她手臂生疼,可这远不及她受到的精神凌虐。
“哟,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们潘潘了?”许姐一脸好奇地踱过来。
潘妍保持趴伏状态,扬扬手里的书。
“你要考公务员?哎哟妹妹,你终于知道去做点正经事了。”
潘妍吃惊地看着许姐,瞬间直立身体,颇有些“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感觉:“为什么连你也这样认为?”
许姐翘起兰花指,将一缕头发挽到耳后:“女孩子还是找份稳定的工作,嫁个疼自己的老公,比什么都强。别像我们一样,每天操心,碎得像饺子馅似的。你看我这些年操劳得多沧桑,你牛哥那人,一点都指望不上他。”
“哎?姐你这么说话可不对,牛总对你的关爱呵护那可是苍天可见日月可表,你俩天天在我眼前撒狗粮,这会你居然嫌弃人家?我必须得跳出来打抱个不平,说句公道话。”
“去你的,小丫头懂什么?好好看书去,赶快考走,别每天牙尖嘴利地和我吵架,气得我肝疼。”
看着假装生气的许姐,潘妍不禁捧腹大笑。
“不和你闹了,熊孩子,过来这边看书,你那灯太暗。”
“好的女王大人,是的女王大人。”潘妍夹着书本转战灯下,开始与数字作斗争。
大部分公务员考试的笔试分成两部分:申论和行政职业能力测试。
潘妍研究了教材大半天后,得出一个粗浅的结论:申论就近似于看材料写议论文,行测则是一些奇奇怪怪科目的大杂烩。
面对这种陌生的考试形式,以及奇葩的题型,潘妍一时觉得有些无从下手。不过她还是迅速调整心态,制定了一份学习计划,决定从各个模块着手,逐个击破。
于是她又回到了大学考试周时的状态:下班后抱着教材狂啃,工作的间隙学习姚斯芙发来的视频课程,偶尔登陆q论坛,看上岸大神们分享的各种经验。
一个月时间飞驰而过,暑假早已开始。钟启行忙着为导师做横向课题,与平日无异;姚斯芙和白晓川婚礼过后选择前往国外进行蜜月旅行;凌汀送来《小学六年级奥数》后便返回隔壁市的老家,安稳消夏;至于林如松,不是在手术室就是在前往手术室的路上。
潘妍有一日在路上与她相遇,两个人均为对方的疲态吃惊不已。然而她们的表达方式是那么衰颓,以至于旁人根本无法看出这是两个相熟之人。
“导师可能要把我派到上海去。” 钟启行突然说。
潘妍人在食堂埋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