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易听了鬼厉毫无感情的一番说辞,看着他满不在乎的神情,虽能理解,却也心生怒意,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算当初的自己有再多的不对,可如今自己也已经老了,难不成还要自己放下面子低声下气地求他原谅吗?当了青云门大竹峰多年的首座,自认为自身正气浩然,显然田不易是不可能做到的。
他故作发怒地回道:“既然如今血公子也看到了,我们就不劳血公子挂心了,你们可以请回了!”
一边的苏茹急忙打断道:“不易,别说了!”
鬼厉听了田不易的逐客令,倒也不在乎,放下茶杯便起身环抱着碧瑶转身就要离开了,身后的苏茹连忙劝道:“小凡,你师父他这段时间来因为灵儿的事情烦恼不已,态度差了些,你不要和他计较了,我们这么久没见面,就当陪着我们老人家说说话,好吗?”鬼厉听了心中不忍,转过身看着苏茹,嘴角上扬,语气温和道:“师娘,没关系,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原谅小凡的不孝,安安还小,碧瑶还怀着孩子,我无法离开他们一步,所以没法在你身边尽孝,你自己要多保重,小凡有时间会带着妻儿回来看望你的,珍重!”说完就要离开。
田不易见此忍不住地站起身,开口祈求道:“老七,就算当初为师有再多的不是,如今,我们师徒二人就真的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说话吗?我们当真只能成为仇敌吗?”
鬼厉深吸一口气,随后道:“不是我不愿,而是你不肯,从始至终,你都认为我的妻子是魔教妖女,我所爱之人不能如你眼,既然这样,我们还有什么好谈呢?再者,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田灵儿,如若你要劝我回头,还是省省功夫吧,我不愿扯掉彼此最后的颜面,是看在你当初是我师傅的面上,给你留下最后的尊严,也是我不可触犯的底线了。”
田不易听了无奈地瘫坐在石椅上,唉声叹气地说道:“老七,如果,为师说,如今我后悔了,你信吗?其实从道玄对你们砍下那诛仙一剑,碧瑶姑娘为你以身挡剑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正魔不两立,魔教妖人始终是这个世间的祸害,不应该存在,直到那天你问我,到底何为正?何为魔?我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么多年,青云门自翊为正派之首,根本就不知道何为正魔区分,只是盲目地依靠一个对立的身份就茫然地断定正魔区别,其实,我们这些正派君子的手上,怎么可能没有错杀冤枉的鲜血和人命呢?跟魔教想比,我们又何来的伟大和高尚?只是我们都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反而宁愿让自己一错到底!小凡,师傅错了,当初师傅不该听他人的一面之词就任由他们冤枉你伤害你,最后更是无法解救你,眼睁睁地看着道玄要杀你,害得碧瑶姑娘为你魂坠九幽,害得你们活生生地分开了十三年,说到底,都是当初为师的无能愚蠢与懦弱啊。”
鬼厉转过身,坐下来,看着一脸自责的田不易语重心长地回道:“我从来都不怨你当初没有站出来为我伸冤辩解,我说过,你是我的师傅,我不会杀你的,十三年前青云大殿上,我可以不在乎他们如何冤枉我伤害我,我也听了你的话放下普智对我草庙村的屠村之仇,可是我不明白,我爱碧瑶有错吗?到底哪里错了?就因为她的出身?她的身份?为何你要一再地告诫我阻扰我去爱碧瑶?师傅,你也爱过,你知道失去挚爱的痛苦,为何就不能理解我呢?碧瑶的出身是她无法选择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一个鬼王宗少主会爱上青云门的一个傻小子,其他人可以不理解我,但你是我的师傅啊,你眼睁睁地看着道玄杀了我的碧瑶,为何事后还要让田灵儿毁了能救碧瑶的天地灵石,为何要我活生生地再一次承受失去碧瑶的痛苦?最后,你还要我放下对田灵儿的怨恨,选择原谅她?哼!师傅,换做你是我,你做得到吗?你能做到吗?”鬼厉越说越激动,最后的质问几乎是冲着田不易喊出来的,正魔大战中高高在上的道玄毫不留情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犹豫就对碧瑶砍下的那一剑他永生难忘,他不可能选择放下和原谅的,可他也知道,碧瑶想要过平静的日子,不想再卷入正魔的纷争与是非,所以他只能一再告诫自己学会放下当初的那一切。
身边的碧瑶害怕地抱着鬼厉的腰肢,把头埋进他的胸前,慌忙道:“别说了,小凡,我在你身边,我会永远陪着你的。”鬼厉在碧瑶的安抚下,逐渐平息心中愤怒的情绪,过后对田不易说道:“师傅,当初我很希望你能接纳我的碧瑶,就像鬼王小痴他们那般毫无芥蒂放下一切是非恩怨地接纳了我,我很想让你知道碧瑶虽是魔教鬼王宗的少主,却也是一个心地善良是非分明的女子,可我也知道对你而言这不太可能,不过我已经不抱希望了,现在只要我的妻儿安好,其他的都无所谓了,你和师娘自己多保重吧,告辞了。”
田不易连忙阻止道:“小凡,从东华帝君告知我们你和碧瑶是天命注定的万世情缘,我就从心底里接纳她了,其实,她是我见过最为勇敢和痴情的女子,我很开心,你能得一如此挚爱,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能够成为你的妻子,为师真的很为你骄傲。碧瑶,以前对你的种种误会与伤害,请你原谅我,我知道是青云门甚至是整个正道亏欠你许多,我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只能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同时,我很感谢你,这样死心塌地地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