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杨坚陪着独孤伽罗,萧璃本可不必再守夜,回庆安宫去了,可她实在不想回去对着某人的冷脸找气受,所以借着独孤伽罗病痛还未好,窝在独孤伽罗处不回去,却不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第二下午独孤伽罗就将杨广召进了正阳宫。
萧璃已经多日未见杨广,今日见他过来,忍不住抬眼望了望,倒是对上杨广黑钻般的眼眸也正望着自己,马上别开眼。
“阿麽,过来坐。”独孤伽罗还真是最疼杨广的,这几日她生病,杨坚不许任何人打扰她休息,连太子都不曾进来过,不想这杨广还是首先便被独孤伽罗召了过来,
而杨广坐在独孤伽罗的床侧,细心的询问独孤伽罗的病情,倒是看得出是个有孝心的儿子。
“你夫妻二人新婚燕尔,本应守在一起的……”独孤伽罗长叹一口气,“母后的身子是越发的不中用了。”她倒是为二儿子儿媳因自己不能相聚在一起而自责。
萧璃忙道:“母后你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而且我也喜欢待在你这里。”
虽说这句话是在宽慰独孤伽罗,但她说她喜欢待在独孤伽罗处也不愿回自己的宫室,倒又惹得让独孤伽罗操心了,果真独孤伽罗秀眉微蹙。
“母后,万事不及你身子重要!”幸而杨广接了一句,转移了重点。
不过即便他俩不说,独孤伽罗也知道这俩人感情尚浅,强求不得,好歹萧璃照顾了她这几日,她倒也是从心里开始喜欢起萧璃,便也不再将话题停在这里,转而说起了自己的正事。
“阿麽,母后此次宣你过来,是为你大姊之事。”一提到自己的大女儿杨丽华,独孤伽罗的秀眉蹙得更深了。
萧璃在这正阳宫待了这么多日,又与马尚宫十分投缘,也知道了此事独孤伽罗头风发病的始未——那就是杨坚准备赐“乐平公主”的封号给大女儿杨丽华,可杨丽华根本不接受,独孤伽罗心念女儿,便去劝说,不想这杨丽华不但不接受,反而顶撞独孤伽罗,独孤伽罗本就有头风的老毛病,这被杨丽华弄得伤心,故而发作了。
“不瞒母后,大姊一事,儿子早就派人查询过,可是娥英她恐怕已经……”杨广垂着眼,面色沉重。
娥英就是宇文娥英,是杨丽华与北周皇帝宇文赟的女儿,听说杨坚称帝头一天晚上失踪了,虽然宫中人人对此事都避而不谈,但大家都认定了此事与杨坚夫妇脱不了干系。
只是独孤伽罗面色同样有些悲伤,却仍是打起了精神道:“你大姊就娥英这一个女儿,娥英是你她的命,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定要找到她的,否则你大姊这一辈子都不会谅解我和你父皇了。”
这么听来,此事可能真的和杨坚夫妇没关系,而且这个宇文娥英可能已经不在世上了,思及到此,萧璃倒是有些理解杨丽华为何顶撞独孤皇后了,想自己丈夫的皇位江山被自己的父母抢走了,唯一的女儿还可能因她父母而死,这确实是任何人都难以接受的。
“儿子位处晋阳,行事多有不便,如果父皇能派人去查的话……”
不待杨广说完,独孤伽罗便摇了摇头道:“你大姊当年伙同尉迟炯差点杀了我们,能赐于她‘乐平公主’的封号已是你父皇十分顿念父母子女之情了,怎可能还去派人找寻前朝皇室之人回来。”
“可娥英身上也淌着父皇母后的血液,而且大姊也无半点过错……”杨广幽幽道,很显然,杨广心里也是向着杨丽华的,不然他也不可能会直接和他母亲说这些,惹得独孤伽罗伤思。
屋内陷入一片沉重的寂静之中……
……
“如果大姊心里的芥蒂是她唯一的女儿的话,我们为何不将她女儿找寻于她。”萧璃打破沉默开口道。
独孤伽罗摇了摇头,“能找到早就找到了,当时怪我和你父皇没想好怎么安置她,倒是稀里糊涂的将她给弄丢了。”
当时杨丽华以太后的身份,携反臣执意拒绝其父登大位,只得被杨坚软禁起来,而二岁的宇文英娥也在那时因疏于看护而遍寻不着。
如果说杨坚夫妇代周称帝,确实情有可原,但宇文娥英的丢失,却是罪不可恕,这让杨丽华怎么也原谅不了自己的父母。
“母后,我是说,如果大姊那么在乎她女儿,我们又找不到的话,为什么不找个年龄相仿的,模样相似的孩子给她呢。”
萧璃的这一句倒是让杨广与独孤伽罗二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她。
或是他们与宇文娥英有着血亲之亲的关系,又对那孩子有愧疚,所以潜意识里,便是要找到真正的宇文娥英,但如今听萧璃这么一说,倒是突然觉得毛塞顿开了一般。
“母后,儿子觉得也是,小孩子的容貌最是容易变化的,大姊如果一心想见娥英,我们倒不如先找个‘娥英’给她,也好解大姊的思女之痛。”杨广沉声道,这是第一次杨广没有反驳她的话,还赞同了她的想法,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而独孤伽罗沉默了片刻后,终是点了点头,“你大姊现下已经如此了,如果娥英真的不在了,倒不如变个‘娥英’出来。”
虽说找寻到了解决之法,可如今却让另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冒充那个与自己有着血脉之亲的人,独孤伽罗与杨广心中都不好受,两人皆是沉默。
晚上独孤伽罗倒是没留萧璃,让杨广带着她回庆安宫。
萧璃这阵子在独孤伽罗处待得正自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