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徐至、周沅芷和庞勋三人尾随李秀云的仪仗,一直来到宋州的宣武军帅府前。徐至见帅府的台阶上早已站满了宋州的各级官员,为首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身披红袍,内穿金色铠甲,佩戴宝剑的将领,他身旁站立了一位身穿白色衣衫,双手拢在胸口,模样很是放荡不羁的年青人,正是朝廷新任的宋州监军,猛虎帮的副帮主欧阳光。欧阳光的身后站立了一个手持拂尘的道人,正是猛虎帮汝州分舵的长青子。台下两侧列队而立的都是手持旗帜,仪仗,香炉的侍卫和宫女。
那为首的将领见李秀云的銮轿一落地,连忙降阶而下,拜倒在地,高声叫道:“臣宣武军节度使、领宋州宣慰使秦宗权,率全城官员百姓,恭迎公主殿下驾临宋州!”
銮轿内传出一个甜美的声音:“秦将军免礼,平身!”
秦宗权听了,站起身来,侍立在一旁。这时凤辇内又传出:“慧先锋,你将本宫的礼物呈献给秦将军!”
慧风躬身应了一声,连忙指挥身后的羽林卫,将十几个楠木箱子抬上前来。慧风向秦宗权行了礼,说道:“秦大帅,这些都是朝廷和公主赐给将军的,还请将军笑纳!”
秦宗权见了,满面笑容,故意推辞道:“下官未立寸功,如何受此重赏?”
这时銮轿内又传出李秀云的声音:“秦将军驻镇宋州,扼守淮泗和中原的咽喉,如今逆贼横行,正是将军为朝廷建功立业之时,朝廷对将军也很是期许!些许薄礼,还请将军不要推辞!”
欧阳光也劝道:“大帅,这些都是朝廷和公主殿下对我们宣武军的信任和期望,恭敬不如从命,我们还是……”
秦宗权见朝廷对自己很是忌惮,公主对自己也是非常客气,也不好再推辞,只好躬身答道:“谢万岁隆恩!谢公主美意!”,说完就吩咐身边的牙将收下慧风手中的礼品。
李秀云见秦宗权当众收下的朝廷的赏赐,心中大悦,在何梦娇和侍女红叶的搀扶下,从銮轿中走了出来。周沅芷,徐至,庞勋混杂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远远观看。周沅芷见李秀云一头乌黑的秀发,插了一根凤簪,面如桃花,身如柳枝,披了一件红色的锦袍,十分秀丽,禁不住赞道:“这个朝廷的小公主真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我要是男子,也会被她迷住了!”,说完用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的徐至,见徐至没有答话,而是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的李秀云。
周沅芷心中不快道:“徐大哥,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朝廷的小公主了?”
徐至听了,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解释道:“沅芷,你不要误会,我刚才就是想看看朝廷在宋州究竟有何动作!”
周沅芷听了徐至的解释,还是不能释然,撅起小嘴道:“徐大哥,你如果对沅芷三心两意的,沅芷就不理你了!”
徐至见秦宗权身后的欧阳光,也上前觐见李秀云,连忙朝周沅芷摆了摆手,周沅芷善解人意地不再说话。
只见李秀云让慧风搀扶起欧阳光,和他说了好些话。秦宗权见自己身边的监军和公主十分亲近,有些失落。这时有一名副将走了过来,在秦宗权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秦宗权脸色微变,连忙向李秀云说道:“属下有紧急军务要去办,一时不能伴驾了,还请公主恕罪!”
李秀云回道:“秦将军一心为国为民,让本公主很是敬佩。本宫有欧阳监军伺候着就可以了,将军还请自便!”
李秀云见秦宗权匆匆离去,心中有些疑惑。这时欧阳光看出了李秀云的心思,禀道:“公主有所不知,昨日一群宋州百姓在南门闹事,打死了我们一名裨将。今日公主驾临,秦将军怕百姓潜入城内,再次闹事,惊了公主的驾,所以一得到刁民的消息,亲自带兵去弹压!”
欧阳光见李秀云只是“哦”了一声,脸上很是疲惫,不敢怠慢,连忙带领一群下人侍女将李秀云、周宸、慧风等人请进行宫。
徐至担心宋州的百姓碰上秦宗权会有危险,连忙让庞勋返回客栈,保护夏老爹等人的安全,他和周沅芷继续尾随跟踪李秀云等人。徐至见众人一一进了行宫,这时行宫大门紧闭,围墙外有两队将士手持长矛大刀,来回巡逻。
徐至拉着周沅芷趁着侍卫巡逻的间隙,跳上墙头,翻身入院。徐、周两人见那行宫本是宋州的州衙,前厅是知州办公审案的地方,后面种满了松竹花卉,有几间宽敞的屋子,都换上了黄瓦红柱,打扫一新。徐、周两人一时不能确定李秀云住在哪间屋子,只好飞身上了屋顶,两人身轻如燕,顺着说话声,找到了李秀云等人的所在,两人潜伏在高高的屋顶之上,轻轻掀开了一片瓦,能清楚看见屋内众人的说话。
只见欧阳光恭敬地说道:“属下不知公主突然驾临宋州,不曾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李秀云满脸笑容道:“欧阳监军不必介意,本公主也是兴致所至,游历经过宋州,本不应惊扰了地方,哪知道还是打扰了秦将军和欧阳监军。”
欧阳光献媚道:“属下做臣子的,接驾公主,理所当然,何来惊扰一说。公主太谦虚了!反让属下深感不安!”
李秀云笑道:“看来倒是本公主太过客气了?欧阳监军上任不久,上马治军,下面治民,这宋州地方可安泰祥和?”
李秀云见欧阳光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欧阳监军,周将军和慧将军都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