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白抬起了手,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怜爱的说道:“最近都瘦了,是不是偷偷背着我,把饭都给倒了呀?”
羲和闪烁的转开了头,她还是不习惯他的靠近,木讷的说了句:“没有。”
徐佑白低低笑了起来,然后起身去给她买夜宵。
羲和缓慢的看向窗外,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洛悠的话,“听说他去了非洲做维和兵,还死了人……回来之后他就更冷了,但是有一点没变,他没忘记你!”
没有忘记她……
连外人都看得出来的这事实!
她脑海里禁不住想起那个下雪夜,他坐在露天长椅上,对她说:“故意撞到你,故意吓到你,故意带着不可言说的目的接近你……你说这是为什么?”
羲和缓缓抬起腿,她双手抱膝蜷缩在沙发里,头埋进臂弯里,等眼前一片黑暗了,才敢释放那铺天盖地涌上来的悲伤。
她单手紧紧抓住胸前衣服,她实在是太痛了,那宛如刮心般从里面抽离的痛苦,一点也不亚于化疗带给她生不如死的煎熬……洛悠告诉她人生不要留下遗憾,而她跟陆衍,注定就是遗憾。
世间没有“如果”,没有“若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也回不到当初,就好似兜兜转转满目疮痍之后,在想要有一颗纯真的心,去义无反顾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可到底都是不同的!
人就是生活在羁绊中,挣脱不开周遭的一切,唯有能做的——不负此时!
听到新闻消息的时候是在第二天早上,徐佑白打开着电视,闹糟糟的说话声从墙壁的液晶屏幕里传出。
羲和端着刚换好水的花瓶从卫生间出来,耳边就听到这么一句报道。
“死者是南溪城区****三号单元楼的一女子,接到警方通知,她的家人赶到现场,母亲哭到几近晕厥……造成此次自杀事故的原因还在调查中。接下来我们来看一下现场情况。”
羲和怔怔的看着液晶屏幕上镜头闪过已被警方拉起警戒线的现场,一名妇人哭晕在场中央被块白布遮盖的尸体旁,旁边有人拉她,她伸长了手摸索着企图拉住女儿的手,那悲恸欲绝的哭喊声,透着屏幕直击羲和心房。
她差点拿不住手里的花瓶,眼睛死死盯着电视上妇人的脸,然后缓慢转到那被白布遮挡的人身上。
她怀疑自己可能是出现了幻觉,不然一大早醒来的眩晕,怎么仿若是身处在一场噩梦之中呢?
她僵硬的迈开腿去找手机,转身的时候没看脚底下,膝盖重重磕在茶几上。
尖锐的痛好似撞碎了骨头,手里的花瓶也应声脱手而去。
“啪”的一声响,水侵透了地毯,花瓶碎成了两半。
徐佑白回过头,看到她怔然的样子,急忙放下遥控板过来:“怎么了?有没有撞到?”抬头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他问:“是不是撞到哪儿了?”
“徐佑白……”羲和喊他,她伸长了手:“手机,帮我取手机。”
徐佑白关心她的伤,但看她情绪很不对劲儿,他按耐下,去帮她拿来了手机。
羲和接过,几乎是抖着手翻找昨天洛悠打进来的电话,她拨出去。
那边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她支撑不住的抓住徐佑白的胳膊,祈求他给自己安慰:“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我在做梦,那人不是姜婶婶的……”
徐佑白才终于发现了什么,他看了眼电视,连串到羲和的失控,他一边扶着她,一边拿起遥控板关了电视,急忙安慰她:“是假的,那是很久以前的新闻,你看错了。”
羲和摇头,汹涌袭来的黑暗仿佛是天塌了下来,她想说什么,想否掉自己的猜测,却都没来得及开口整个人突然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是徐佑白紧紧护住她,他惊慌失措的大喊她的名字,羲和回应不了。
她太痛了,她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她才好不容易跟姜莹莹相认,她没有朋友,记忆里影响她最深的就是高中时期仅有的那一两个同学。
姜莹莹总是默默陪伴着她,随着她……在外人面前她是不善言语的,可她们凑在一起却无话不谈……
梦里都好似有一块大石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上,羲和就像是困兽,她想挣脱开那无穷无尽悲伤的黑暗,可她划不开,她走不出去……
她记得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然而那封存的痛,她并没有勇气去触碰。
就连在梦里,第六感都能警醒着她,别轻易去碰!
“病人长时间劳累,受到刺激气血上涌导致突然晕厥,建议住院观察两天。”
徐佑白挡住医生的去路,语气难掩焦急的询问:“大夫,严不严重?还有没有其他问题发现?”
“这个住院观察才能找出来,目前情况需要好好休息,尽量不要去打搅病人。”
医生留下模棱两可的话便离开了,徐佑白回身看向病房,里面躺着的姑娘,短短两天已经消瘦的,他抱起的那刻都要怀疑她还有没有分量?
徐佑白没有立刻返回病房,他后退着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仰着头镜片下的眸子失神的看着天顶板。
羲和不快乐,从他刚刚下飞机到酒店看到她从外面回来的那晚,他日夜看着她渐渐枯萎消瘦,以前她就算心里埋着事儿,不高兴,也会对他露出温恬的笑意,告诉他,她没事,不用担心!
然而现在,她一下子失去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