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万万没想到,会在慈恩寺遇上老熟人,对方抬首看见月影,也是一愣。

“普烈大夫!”月影作揖道,开口后又觉得不妥,因见着普烈穿着青灰色纳衣,头上早已是受戒后的尘埃全无,和第一次在颜连的山寨中见他时的形象完全不同,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称呼,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您……是北山上那位……颜连那个……您还记得我吗?”月影小心翼翼地问。

普烈眯着眼睛,捻着胡须想了想,片刻,他点了点头,似乎记起了眼前这位女子,但又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姑娘,你居然还活着,当真是福大命大。”普烈一开口,月影更加确定,她并没有认错。

“托您的福,不知小女现在当如何称呼您?”月影再拜。

“我原本是这慈恩寺的游方和尚,对医术略懂点皮毛,上次去三途郡,路经北山时,顺手救了一个人,结果反被他掳回山去当了压寨大夫。幸得姑娘的朋友相助,贫僧才得以脱险,说起来,姑娘还间接救了我!”普烈双手合十道。

“这位师傅懂得医道之术?”

瑞清在一旁听着普烈的自述,听到普烈说他“对医术略懂皮毛”时,不禁竖起了耳朵,瑞清想,连颜连都要把他留在山寨中,可见此人医术精湛。

“不过闲暇时乱看些医书罢了,二位,这风口里站着也冷,要是你们不嫌弃,不若到禅房一叙。”

普烈知道瑞清的意图,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月影。月影脸上略施粉黛,没有上次见到的狼狈之色,却也掩盖不了她眼下的乌青。普烈心里算了算日子,心内感叹,这姑娘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普烈大师,能不能劳您帮我师妹看看,她生病了。”瑞清进了禅房,还没坐下,便迫不及待地请求道。

“她不是生病,是中毒,”普烈说道,“上一次在北山,我替月影姑娘把脉,发觉月影姑娘你的体内似乎有蛊毒,当时便觉得不妥,但又不知如何医治。”

“那现在该当如何?”瑞清问。

普烈没有说话,示意月影伸手,他细细地搭了脉,半晌,他开口道:“当时我没有办法,现在更救不了。”

普烈叹气道,“看姑娘的神色,毒发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这一次毒发虽然不如往日那般疼痛,那却腐蚀心肺,伤及六脉,应当有吐血的症状。”

月影点点头,她转头看了看瑞清,瑞清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低着头,神色很是黯然。

“人各有命,生死在天,其实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原本是已死之人,现在能多活一日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其实,月影姑娘,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那我劝你一句,你把现在在喝的药停了吧!”普烈劝说道。

瑞清一听却很生气,他压制着怒火问道:“普烈大师何出此言,佛家子弟不是讲究普度众生,慈悲为怀吗?何以有不劝人生的道理?”

“这位施主不要误会,”普烈解释道,“我这样做,是为了月影姑娘好,你们为她寻的方子,表面上看是压住了蛊毒,实际上蛊毒并没有减弱,只是被堆积在了体内,当蛊毒日渐增多而爆发的那一日,月影姑娘,必死无疑。”

“当真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吗?”瑞清心里堵得慌,他根本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也不敢想象月影会离自己而去,如果她不在了,自己现在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月影突然插进一句话,“普烈师傅说起药方,倒让我想起我的一位故人,曾经给过我一张药方,我随身带着,普烈师傅您帮我看看吧!”

说罢,月影从香囊中掏出被叠的整整齐齐的一张纸,这就是赵宇哲临终前给她的。

普烈结果药方,仔细端详一阵,捻起胡须,频频点头,看到最后,却又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

“好药方,的确是个好药方!月影姑娘的朋友都是神通广大之辈,贫僧自叹不如。不过可惜,这张药方只是残品,似乎还缺了几味关键的药,姑娘你不如找你的朋友帮忙补全此方,说不定能解除当下的困顿之局。”

月影神色有些悲怆,她缓缓地说:“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过,他给我方子的时候,让我去神龙谷找风婆婆。”

“影儿,你既有此方,为什么不早说?如此,我们不若即刻起程,去神龙谷求医!”瑞清声音又高了一调,他眼里又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且慢!”普烈拦住二人,“你们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普烈说,此去神龙谷要花费些时日,现在月影体内余毒积压太多,如果路上出了一点儿意外,就算到了神龙谷找到风婆婆,恐怕她也无法把死人变活。

虽然他在药理上不甚高明,但针灸之术尚可,因此,普烈向二人提议,今天由他来施针,帮月影清除余毒,但要完全解毒,还得去神龙谷找解药。

瑞清一听,自然愿意。不过普烈又说:“此法虽有效,但有风险,因为余毒存留在体内的时间过长,强行导出体外,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不小的负担,甚至有可能,会死……月影姑娘,你可愿意承受这个结果?”

“不行,绝对不行!”瑞清断然拒绝。

月影倒是坦然地笑了:“普烈师傅,有何不可?好比死马当成活马医。”

“影儿,你别这样说……还是再想想……”瑞清担心道。

“瑞清,你不必担心,与其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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