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起唇角,一如既往:“臣茗!”
那人迎面走来,天光下一袭白衫,腰坠青玉,乌簪绾发,风袂翩翩。
看着白景梦的温和神色却在下一刻,僵住——
“师兄也要同行?”
翎从白景梦身后探出脑袋,眼里是让人觉得冰冷至极的笑意。
一旁颜蕴和兰凌皆是对这气氛不明所以,楞楞地看着六目交缠的三人。
“白景梦?”
“景梦师兄?”
听闻身侧两声呼唤,白景梦立即上前半推半就地将臣茗靠了过来,“我师兄,宗主吩咐来的。”
“臣茗师兄。”颜蕴敛了敛神色道。
“臣臣茗师兄。”兰凌作揖。
“颜二公子,兰凌师弟。”臣茗颔首。
紧接,他的目光又对上了翎。
翎倒是鉴于中元节那一晚哥哥所言,轻笑一声,双手拢于脑后不再搭理。
臣茗却先开了口:“你如何在?”
翎蔑笑一声:“我如何不能在?”
“诗讣,语翎心思定不单纯。”臣茗两眉一紧,低声道。
“”白景梦看了一眼翎。
不说自己带着他一部分是因为私心,可有这么一个实力高强又对自己无害的人随行,怎么也是个百利无弊的选择。
“彼此彼此。”翎一挑眉,冷笑道。
“好了好了。”白景梦赶紧制止了这两个“师兄弟”,他臂膀拢上臣茗的肩在他耳边悄悄道,“我同宗主言说了,之后回灵溪谷,再不来往。”
臣茗一怔,随即疏离了眉眼应声而回:“好。”
“哥哥?”翎站在身侧,看着臣茗神色翻来覆去的变化而捉摸不清。
白景梦笑了笑:“无事。”
“”翎蹙眉,却也不语。
白景梦习惯性地揉了揉翎的脑袋,对着身旁四人道:“走吧。”
五个身影被云芳秘境的启门光亮拉得斜长,同所有进入的人一样,衣袂迎风轻飘,神采英拔。
进入启门内,是一通黑不见底的洞穴。
不少先入内的子弟已经在手心团起了掌心炎,微微照亮了些许火光。
白景梦一行人也跟着在手掌心生出一团火光用以照亮,随着人流往洞口走去。
在这漆黑的甬道里约是走了四五百步,前方隐隐有外界的天光透了进来,不强烈,甚似是月光般朦朦胧胧,只能隐约察觉到外面是方空荡的土地。
身旁缓步并行的弟子见到前方的出口,个个是心情越发的激动,几乎是有些争先恐后的往前跑去。
只有白景梦这五个人落在了最尾端。
可自方才离了云芳城的盼归楼,白景梦无端的心里发慌,从丹田处似是生出无数双手掏的他心肺间有些发痒。
越是走到出口处,这种感觉就越是明显。
终于。
在洞口的地方,白景梦停住了脚步。
身侧各家子弟都依序离了洞穴,直到是几乎走干净了,白景梦依然伫在洞口没有挪出一步。
跟在白景梦身侧的翎和臣茗虽说不知为何,但还是跟着停了步子。
混着人流大咧迈步的颜蕴也被兰凌一拉,顺着兰凌脑袋比划的路径回身张望。
两人就看见白景梦还在洞口边傻站着,一动不动。
“白景梦?”颜蕴困惑,“你发什么神?”
见白景梦不理,兰凌也跟着喊了一声:“景梦师兄?”
兴许是距离的问题,颜蕴想着便回身攥紧了兰凌的手,拖着又往回走。
“诗讣何事?”
“哥哥怎么了?”
旁边传来的声音除了身侧人的喊问 ,还另有那些出了洞穴的弟子们密密麻麻的讨论。
“先去左侧往南行试试?”
“一会跟着上官家”
“去塔楼吧,塔楼书卷多”
各种声音应接不暇地通过白景梦的耳朵传入脑内,心尖口子犹如有千万只蚂蚁爬过般的骚动蕴乱。
白景梦试图呼吸一口气,将灵力沉淀下来去压制这份心慌,通过调息灵力来屏蔽外界突如其来的噪声入耳。
然而越是这样做,声音就越发地大噪,甚至是从丹田处还传来了隐隐的作痛感,整个脑颅几乎是像要登时炸裂般的难受,从胃里翻江倒海出一片酸水又霎时被灵力给淹了回去。
搅得身子一阵难受,神志却异常清醒。
这种感觉,是绝对不会错的!
是魔障!
白景梦赶紧稳了稳身子,试图引入周遭的灵气入体。
一息息平缓的灵气入骨,紧接着萦乱的心绪也跟着平复,可到底却没有办法根到病除,只能将那份不适作稍稍缓解。
几乎是在归结完那一团乱如麻的不适感后,白景梦强烈乱拍的心脏在淀了下来。
“白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