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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像羽翼一样颤了颤,然后打开。
她的瞳孔像是黑色的葡萄一样,圆溜溜的,但是里面颤动的像是有水光粼粼。
兔耳男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看,突然一笑。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自己醒过来的,你是第二个。”
婆娑没有说话。
她从椅子上爬起来,胃里有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随时随地都能吐出来的样子。
但她什么也吐不出来,那股子恶心感就那么徘徊在她胸腔,梗的她浑身难受。
她摇摇晃晃的走到黑衣少女面前,面色苍白,像只破败的布偶。
“……我终于明白你想让我学到什么了。你果然是个……好老师。”
“……难受的话、哭出来、也没事的。”
婆娑忽然一笑,并没有如普罗塔所愿哭出来,而是摇摇晃晃的离开,在她走后,兔耳男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有点担心。
“她那个样子真的没事么?”
黑衣的女孩朝窗外看过去,鹿婆娑正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她盯着那个背影看了许久,恍惚间记得某个背影当初也是这样摇摇晃晃的,但那个背影没离开多久就咧开嘴巴回头冲她笑。
她就这样一直看着,直到婆娑的背影消失不见,也没等到她回头朝她看上一眼。
过了好久,她才张开口“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目光平静深远。
婆娑自然是回了监狱老老实实的做她的狱警,替她班的那个人看她的脸色都没忍住问了一声,但她也只是随意的打发了。
然后她就做在凳子上,盯着浮图的后背,面无表情。
浮图性格豪放不羁,又是久坐高位的,什么样的目光没见过?
但这回他躺不住了。
明明后背也没长眼,但是就是感觉被野兽盯住了一样,浑身不自在。
他当然不是真睡,虽然他每天都在躺着,可是该有的警觉性还是不差的,自然也知道婆娑回来了。
这几天的相处也多多少少知道这姑娘的性格。
又或许是因为知道婆娑发现他准备逃跑也没告密对她印象不错,又或许是因为这视线实在让他不舒服,于是他做起来,转过身,也盯着她。
一阵诡异的沉默,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浮图先熬不住了。
“……你……看着老子干什么?”
婆娑面无表情的,把脑袋别到一边去了。
浮图:“……”
他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已经被挑起来的好奇没那么快熄灭,何况最近他的确很闲,想了想,换了种方式。
“你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边缘城出事了么?”
果然婆娑的脑袋动了动,看向他。
浮图笑了笑,笑容爽朗,“听说边缘城发生了内战,有几个有名头的家伙,都被收拾了。”
婆娑在游戏里呆了这么久,自然听的懂‘收拾’的意思,心里一沉。
浮图恍若不觉,但眼波里有明显的笑意“动手的人是一个叫光华的家伙。你认得么?”
婆娑终于将头摆正看着他“你一个囚犯从哪听到这些消息的?”
但神色却并不像不信。
浮图哈了一声“能让芮黎那女人千叮咛万嘱咐严加看管的人,你觉得我会没有自己的办法?”
“切!”婆娑白眼翻到天上“如果连听无聊到长草的狱卒的自言自语也算你的办法的话!”
浮图就一愣,然后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笑声豪放,声音震天响,脸上还带着笑,眼里却厉光一闪“边缘城占地不小,而且最近探出能源反应,要是出了事,可就乱了套了。”
这话说的不吉利,但是很有可能发生,婆娑皱皱眉,正想反驳,却听那红的像烈火一样的男人道。
“要是乱起来,芮黎那女人,还顾得上黑牢么?”